的確,葉星一向不喜歡長久的在一個地方生活,她喜歡隨處漂泊的感覺,居無定所不會讓她害怕,安逸度日對她來說才是最大的折磨和痛楚。她一向喜歡天際,怎會甘心僅蜷縮在屋頂苟活。
“謝謝你啊。對了,你按照我對你說的方法,最近好些了嗎?”葉星問道。
和蔣書柏的接觸中,葉星得知,蔣書柏的恐女症是來源於他兒時的心理陰影。幼年時期的蔣書柏體態較胖,又剛隨著父母移居美國。在班上,經常受到周圍人的排擠和嘲笑。尤其是自己的同桌,一個性格過於開放的外籍女孩。
一次校際運動會時,她同幾個高年級的女混混合夥,把蔣書柏一通毆打,並鎖進了體育場的倉庫裏。蔣書柏在倉庫裏待到晚上,才被自己的家人找到。
事後,蔣書柏便不敢同女生說話了。
即便自己之後,體態全然與那時大不相同,可年少時期造成的心理陰影還是伴隨了他的前半生。
葉星知道後,通過谘詢專業人士,讓蔣書柏在自己的陪同下,看著自己和別的女生普通的進行交流和談話。一開始隻是和畫廊的工作人員。久而久之,倒還真的少有成效,現在蔣書柏已經能和女性進行很簡單的對話了,雖然,前提是一定要有葉星在身旁陪同。
但多少也算是一個進步,對此,葉星倒也是開心的。
蔣書柏點點頭,回答道:
“按照你說的,我近期常看一些女性作家的文學作品,還去看了一些女性題材的電影。時間久了,倒是覺得,大有改善。真的謝謝你,葉星。”蔣書柏語氣態度誠懇,他是真的發自內心的感謝葉星對自己的幫助。
葉星也回著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蔣書柏說:
“對了,我想請你也幫我個忙!”
蔣書柏點點頭,葉星便帶著蔣書柏到了自己的畫室,拿出畫架上的幾幅畫,說道:
“dylan·Lee的交流會上,有不少青年畫家會展示自己的作品。我還不知道,應該展出哪一副,你能幫我參謀一下嗎?”
葉星拿出這些年來,自己最滿意的三幅畫,讓蔣書柏幫忙參考。
仔細一番端詳後,蔣書柏卻指向了葉星放在角落裏的一副油畫說道:
“這幅叫什麼名字?”
葉星隨著蔣書柏所指之處看去,看到了自己放在最角落裏的那幅畫。
畫上,是一男一女的背影。
深秋九月,銀杏葉了落一地金黃。男孩和女孩都穿著校服,男孩雙手揣在口袋裏,走在女孩前麵一點的地方。女孩背著手,身子微微向男孩那邊側著。雖然都是背影,可女孩目光所及,卻都是男孩的背影。而男孩,雖走在前麵,但步子卻邁得極小,像是刻意的在等身後的女孩走上來一般。
青春之極,曖昧之極。
這幅畫,葉星畫了整整四年。從高二那年起墨,到大二那年畫上了最後一筆。畫的右下角,還有那年林啟和葉星一起的簽名。隻是,被葉星後來用畫框鑲邊遮住了。
這幅畫上的人,便是林啟和葉星。
那是高二的秋天,晚上放學的時候,兩人在前麵走著。那天林承買了新相機,走在二人後麵時,隨手拍的。之後,林承把照片送給了葉星。雖然隻是背影,看不到臉。可葉星卻視弱珍寶,其實,這才算是兩個人的第一張合影吧。
葉星走到那幅畫麵前,說:
“它叫《九月》,是大學時候的作品了。”
蔣書柏走到葉星身後,緩緩說道:
“這幅畫,是我見你所有的作品裏,畫的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