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雖僅比我小一歲多,但我一向以長兄為居慣了,將他視如自己幼弟。總覺得他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林承自小,便時常闖禍。父親倒對林承倒是溺愛,從不苛責。但母親總是要責罵林承的。
但他們對我的態度,與對林承的態度相比,卻是大相徑庭。母親在我的記憶裏,總是慈愛的。我時常貪戀她懷抱的溫度。可父親對我卻甚是嚴苛。我做的再好,父親也隻是淡淡一句“嗯”。
我就時常想,希望父親也能像對林承那般和煦一樣對我。可林承卻常同我講,希望母親能待他不要總是辭色俱厲。我倆遍是各自有各自的苦惱。
父親時常告誡我,要給林承做一個好榜樣。我便在林承麵前從不怠惰。對此,林承倒也習慣了,他自小遍愛粘我,大小事都習慣先來問過我。我遍也最是懂他心思的人。
他以前從不喜歡去學校的,但自打他認識葉星後,他從未遲到過。甚至於,他會常常催我趕快走。
開學沒多久,有天晚上他突然來討好我。
他給我買了一套書。我本以為他又闖了什麼禍。沒想到他問我,“能不能以後上下學把葉星一起帶著”。
林承說,葉星是成都人。剛搬到北京不久,她家僅和我家隔了一條街的距離。她父母忙,沒空接她上下學。她平日裏都自己騎車回家,已是深秋了,早上冷。
林承後麵說了很多,說葉星乖巧安靜,定不會吵到我,諸如此類的話。我一直未開口,隻是能聽到我的心在撲通撲通的跳著。
林承見我許久都未說話,以為我是不同意的。殊不知,我是才回過神。我看他有點喪氣,朝他點了點頭,說“行”
那晚林承特別開心,被母親責罵了他都臉上帶著笑。
那晚我幾乎沒有睡好,我從不在意明日我的校服褲下要穿什麼鞋。以前一向都是母親幫我準備好了的。可那一夜,我竟一直在想那個問題。直到第二天,我發現我的鞋幾乎都長的一樣。我隻好苦笑。
林承暈車,所以從不坐後座。可那天清晨他卻表示他想坐到後座,我自是明白他的心思的。我本想著答應他的,可話說到嘴邊就變了,我擺著一副兄長的臉對林承說:
“我不習慣。”
林承一向是最聽我的,他見我不笑,便乖乖的坐了前座。
從我家到葉星家,隔了一條街,5.5公裏,10分鍾。那十分鍾我都有點左立難安,想著她會從路哪邊上車?我要不要從左邊換到右邊坐?就這麼想著想著,我看到林承搖下車船衝著馬路右側喊道:
“葉星!”
我一時慌亂,驚覺自己坐錯了位置。可我約莫著,她就要上來了,便不曾起身。葉星走過來後,在車窗外麵看到我坐在左側,便很快的繞到右側上車。
那天她還是係著馬尾,背著粉色的雙肩背包,模樣甚是可愛。天冷,她白皙的臉都被風吹的有點紅了。一上車,林承便興奮的扭過頭對她打招呼,問她等了多久,冷不冷。
她回應說剛出門,不冷,隻是風大。
我一直未曾開腔,隻是側著頭看外麵。林承接著說話,我甚至沒聽到林承說了什麼,我隻聽到她說:
“早上好,林啟”
我聽到她叫我,便回頭看她。我發現她毫不躲避我的目光,就那麼直直的盯著我,她的眼睛好似有引力般,水遮霧繞似的,我看了一眼,便挪不開了。笑的時候,那一雙圓圓的杏眼彎了起來,弧度恰好。溢著滿滿的喜悅。
我盯著,就愣了神。恍惚後,我把頭擺正。我回她道: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