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經是醜時,但京城營業的客棧還有不少。主仆三人遇到開門的客棧便上前投宿一宿,三人隻要了一個房間。
鄭寶珠感覺一陣煩悶,她覺得這次自己輸了,著實沒想到劉氏會來這一招。
現在除非江太醫能把她的毒解了,否則鄭寶珠必輸無疑。
見她愁容滿麵,彩環提議喝點酒。
鄭寶珠沒拒絕,而且還專門要了一壺烈酒。
酒一入喉,喉嚨就像被刀割一般難受,所以,這酒名叫燒刀子。
鄭寶珠把酒咽下,連連咳嗽。
彩環抱怨這酒太難喝,還讓她別喝了,但她卻不甘心,不僅要繼續喝,而且這次還換了個碗來喝酒。
“姑娘。”二人看的出她很難過,她們的心裏也非常難受。
“沒事,喝酒。”一口把一碗酒都喝了下去,酒穿過喉嚨的那一刻,非常的痛苦,卻不及她心裏的萬分之一痛。
她一個人喝光了一壺酒,她還想再喝,但卻被彩環阻止了。
玉環眼眶紅了:“姑娘,劉氏若真的進穆家門,我們怎麼辦?”
彩環一咬牙:“跟他和離,他這種人,根本配不上我們家姑娘,衣冠禽獸!”
鄭寶珠麵色平和,不過她的內心也是波濤洶湧。
“先看看再說,何必杞人憂天呢!說不定劉氏一口氣沒緩過來,就一命嗚呼了呢!”說著還不禁一笑,最好是這樣。心裏卻一陣擔憂:難不成,我今生又要栽在劉氏這個惡婦的手裏頭嗎?不,我不甘心。
主仆三人共睡一張床,這烈酒就是不一樣,鄭寶珠躺在床上沒一會,就睡著了。
彩環玉環相視一眼,眼神帶著悲傷。
再說這穆清。
當陽光照進如意客棧的後院,他決定起身回穆府。
天亮了已經一個多時辰,他內心一直猶豫不決,他有點害怕這樣做會觸怒鄭家。
但在男人的自尊的驅使之下,以及穆老太太的激將法之下,他還是帶著劉氏母子回了穆府。
而穆老太更是誇張,在距離穆府還有一裏路時,她開始哭起來,就像是哭喪一般。
大家聽到她的哭聲,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她邊哭邊訴苦,說劉氏中毒將死。
這一路走來,差不多四周的人都知道劉香蓮中毒之事。
穆清見到老太太這樣,他也心生一計,到了穆府,立刻去請大夫,同時還張貼告示,若是有人能治好劉氏的病,賞銀五十兩。
他自知無人能醫好劉氏,所以故意這樣,就是為了讓全京城都知道劉氏重病將死,這麼一來,鄭家的人也不會怪他把劉氏母子接回府上。人都要死了,還計較這些幹什麼?
他們母子一唱一和,果然這件事很快就快開了。
鄭寶珠醒來時,已經是正午。
洗漱一番,她離開客棧,準備回去。
結果在路上就聽到劉氏將死之事,她感到很狐疑,為何這麼多人都知道。
不過,她馬上明白,內心感到一陣不妙,加快腳步趕回穆府。再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郭厚德,郭厚德把江太醫所說的話,一字不漏的告訴了她。聽後,鄭寶珠更加確信,一切都是劉氏的苦肉計。
一回家,發現府上門口圍著人,她就知道,劉氏已經進門。
她最不想看到的事發生了,劉氏還是進了穆府的大門。
見到她回來,霞嬸故意上前說道:“穆少夫人,如今劉氏將死,你就讓她們母子進穆家的門吧,讓穆大郎姐弟認祖歸宗吧。”
聽了她的話,四周其他人也紛紛響應。
鄭寶珠眉頭一皺,沒說話,而是直奔府裏頭。
當她見到一臉憔悴的劉氏,她甚至都覺得劉氏將死,不過她很清楚,劉氏死不了。
“夫人,你回來了?”穆清的聲音傳來。
鄭寶珠回頭看了一眼,穆清站在門口不敢進來。
“恩。”她身上散發出一股殺氣。
“夫人,香蓮的毒,太醫也無法解除。大夫說她時日不多,所以,我才把她接回府裏,不管怎麼說,她是我的通房,也算是我們穆家的人,所以我希望她最後的這些日子,能夠在穆府度過。”穆清的語氣聽上去很卑微。
人都已經進門了,鄭寶珠還能說什麼?
若是現在把她趕走,絕對會落人口舌。
既然她進門,就讓她進門吧。
鄭寶珠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劉氏,劉氏嘴角露出笑意,擺明了是在挑釁她。
“相公,你才剛上任,最好不要告假,趕緊去學院工作吧,我會好好照顧劉氏的。”鄭寶珠嘴角一勾,這讓劉氏感到一陣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