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鄭老夫人卻說道:“不行!”
早料到會是如此,鄭寶珠表現的很坦然。
“祖母,我選擇和離,是為了鄭家。”
“我說不行,我們鄭家,絕不能有二婚之女。穆清不就是納妾嗎,既然他要去蘇若離,就讓他娶好了,反正蘇家之女也隻是一個小妾而已。”鄭老夫人態度堅定。
鄭寶珠沒想到,麵對大是大非,祖母竟然也如此愚昧。
“祖母,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鄭寶珠覺得有必要給她好好上一課。
“不管什麼時候,你都休想和離。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根本沒想過要跟穆清好好過日子,一心就想著要和離,所以他才會有納妾的想法。”鄭老夫人話語尖酸刻薄,仿佛一切都是鄭寶珠的錯。
鄭寶珠隻能苦澀一笑:“他穆清貪圖富貴,反倒成了我的錯不成。”
一個是自己的女兒,一個是自己的娘,手心手背都是肉,鄭永良把一切扛了下來:“都是我的錯,看錯了人。”
“祖母,你可知,如今皇上準備立太子。宰相跟太師支持不同的儲君,若是此時,穆清娶了蘇若離,爹就等於是眾矢之的,他會被推到風口浪尖。此事往小的說,是我們鄭家跟蘇家的事,往大一點說,就是主戰派跟主和派的事,再大一點,事關天下。”
鄭寶珠麵色平和,一字一句道:“若是主戰派得逞,日後別說爹爹的官能不能保住,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還有我們鄭家,都會有大麻煩。”
她的話一出,鄭老夫人麵色陡然一變,擔憂的看著兒子問:“良兒,真有此事?”
鄭永良微微頷首:“恩,否則蘇東旭也不會看上穆清。若是別的時候,穆清要娶蘇若離,我也不會這般反對,但眼下是敏感時刻,這是太師的離間計。”
“我鄭寶珠一人死不足惜,但我不能連累鄭家。若是為了保我名節,而讓鄭家陷入萬劫不複,我寧可選擇和離。”她的話說的就像是在為鄭家做出犧牲,當然,這麼說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鄭老夫人的反應不再像之前那麼的強烈。
錢氏則拉著鄭寶珠的手,眼裏充滿了疼愛:“寶珠,委屈你了。”
鄭寶珠擠出兩滴淚:“雖然我是個女兒家,但也懂得什麼是大是大非。”
鄭永良內心也十分感動,本身就覺得對不起女兒,若是她再跟穆清和離,他的心裏頭就更過意不去了。
一個和離過的女人,這輩子想要再嫁人,恐怕就難了。
“娘,你意下如何?”鄭永良覺得一切還是得聽鄭老夫人的。
“容我再想想。”她還是無法接受鄭寶珠和離,性命重要,但名聲也很重要。
見她沒有反對,鄭寶珠心裏踏實多了,隻要她不反對,就能說服她。
過了一會,老夫人說道:“小艾他們母子回台州已有數月,前幾日收到他們的家書,說近日動身回京,應該快回來了吧。等他們母子回來,再讓元珠跟玄鬆回家一趟,好好商量商量此事。畢竟事關我們鄭家的名譽。”
聽了這話,鄭寶珠不免一陣擔憂,不過她還是有把握能讓大家點頭和離。
錢氏挽留鄭寶珠在府上留宿,但鄭老夫人卻反對,說越是這個時候,她越不能犯錯,否則別人還以為是他們鄭家無事生非。
鄭老夫人愚昧保守,這是鄭寶珠知道的,所以她也不強求,她反而更喜歡呆在穆府,至少自由,五人管束。
回去的路上,彩環擔憂的問:“姑娘,你說二夫人會不會跟你唱反調?”
話說鄭家不反對穆清納妾,因為鄭永良自身也有一個小妾,這個小妾本是鄭家的一個乳娘,但心機很深,不過心腸倒也不是很壞,她用計成為了鄭永良的妾,還生有一子。
“哼,艾姨娘他們母子,肯定會給我添亂,但他們阻止不了我和離。”鄭寶珠想到他們母子,心裏就有些煩。
兩個月前,因為艾姨娘祖母八十大壽,所以他們母子回了台州,順便在那小住一段時日,陪陪娘家人。
鄭家人口不多,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一般大戶人家存在的問題,他們家也有。
鄭北道是庶子,但因為鄭家兩名嫡子一個外出杳無音信,一個成家搬了出去,所以他越發的跋扈,而鄭寶珠卻看不慣他,所以時不時跟他有所分歧,他也給她帶來了不少麻煩,艾姨娘自然是幫著自己兒子。
前世,鄭寶珠會被趕出鄭府,他們母子功不可沒。
但今生,鄭寶珠已經今非昔比,鄭北道母子,她根本不放在眼裏。
她們回到穆府,曉紅麵色有點難看,見她這樣,鄭寶珠不禁問她,發生什麼事了。
曉紅告訴她,今日蘇若離來了府上,現在陪穆老太出去逛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