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道:“王兄說得是,當日那天火流星墜下,我也是看到了的,可惜當時天色已晚,等第二天再去,就根本沒法進了。這都過了多久,這幫外來武者還想進山撈好處,沒把命送掉就是祖上燒高香了,真當靈獸是好惹的?”
王姓中年武者突然低聲道:“聽說當日驚天巨震之下群獸驚走,監控龍淵山的三城修武堂的人還是有些人進去了的……”
那人不屑道:“有屁用!我認識其中一個修武堂弟子,他說裏麵熱氣滾滾,一片焦土血肉,毛都沒撈著。”
“可我聽說有一名修武堂弟子早在之前就進去了……”
這時那群外來武者中一人上前拱手道:“這位兄台請了,可否借一步說話,七香居如何?”
王姓中年武者二人互看一眼,嘿嘿笑道:“七香居?醉仙樓還差不多。”
“好,就醉仙樓,請。”
羅霄麵無表情走出城門,心頭一股緊迫感油然而生,看來必須盡快請求監正為自己從鷹揚堂領取一個外出任務。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眼下這易水城,對他而言就是一幢危牆!
回到八裏屯,一路走到屯尾自家小院前,羅霄剛伸手按在門扉上,突然目光一閃,轉身便走。
還沒走出幾步,門咣地打開,一個三十來歲的黑瘦漢子猝然出現,厲喝:“等等!”
羅霄定住,深吸口氣,慢慢轉身。
黑瘦漢子冷然打量,忽道:“你叫羅霄?修武堂弟子!”
羅霄心頭一驚,雖然不知是誰泄漏消息,但也知道事已至此否認也沒用,平靜道:“我是羅霄,你是何人?”
黑瘦漢子臉上露出譏笑:“果然是你。怎麼,忘了自己的家門朝哪開了嗎?”
羅霄冷然道:“我沒忘,倒是你老兄忘了吧。”
黑瘦漢子嘎嘎怪笑:“爺們跑的是江湖,吃著刀頭飯,宿著釘子床,到處都是窩,至於家門,還真沒有。”
說話之間,羅霄已經從對方綿長的呼吸判斷出來,這黑瘦漢子隻相當於武者五階,他若要走,對方根本攔不住,所以說話語氣越來越放鬆。
然而,下一刻,從屋裏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過山豹,你跟誰說話?是不是那小子回窩了?”
院門一下拉開,在黑瘦漢子身後出現一個五大三粗的黑漢,長相凶惡,左臉有塊銅錢大小的青黑色胎記,其上還長著一撮毛,穿著條短褂,露著黑茬茬的胸毛,整個人往門一堵如同一頭人熊,氣勢駭人,一看就比黑瘦漢子危險得多。
羅霄心頭一沉,糟了,是野武士!
呼地一陣風從身側刮過,那個綽號“過山豹”的黑瘦漢子已躥到羅霄身後,斷了他的退路。而前方,則是那抱臂冷笑的人熊一樣的家夥。
羅霄深吸一口氣,邁步向前,口中道:“讓讓,別擋人家門口。”
人熊眨巴了幾下小眼睛,顯然也被這少年的鎮定弄得有些發愣,本能側身讓開。
過山豹眼裏冷芒一閃,快步走進院子,左右看看無人,砰地緊緊關上柴門。
夜幕降臨,屋子裏亮起燭光,羅霄坐在條凳上,對麵是大馬金刀坐著的人熊,以及一腳踩在凳子上,手上耍著一把蛇形匕的過山豹。短刃如同靈蛇一般在過山豹掌腕之間遊動吞吐,鋒刃映著燈光霍霍閃爍,散發出一股令人心頭發寒的氣息。
羅霄拱拱手:“兩位老大如何稱呼?”
過山豹眼角一吊:“喲嗬,盤咱哥倆的底啊?”
羅霄淡淡道:“總得有個稱呼吧?難不成我稱這位老兄為大熊,叫你做猴子?”
過山豹眼神一硬:“找死!”
蛇形匕突然脫手,刀光一閃,朝羅霄臉側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