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這初宿鼎鼎有名的人物,那就是穆清城白家的白知豐老先生和他那個不爭氣的孫子了。
白知豐老先生雖年過半百,但是在穆清城乃至整個初宿中是最德高望重的人,除了幾位約束者怕是無人敢招惹他。話雖如此,但白知豐老先生也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人,而是麵色向善,不僅在這幾年期間幫助過不少貧困的人,還創立了易安樓——淩恒最大的戲樓。
易安樓,位居洛泠城,雖是戲樓,卻什麼人都會收留,一些流落街頭的乞丐或是一些有才華卻又無處可施的人。得到幫助的學子們更是不丟易安樓的臉麵,文學武藝樣樣都學的會。
也就是這樣,易安樓逐漸壯大起來,在淩恒有了一定的聲望。
白家少爺,其實是姐,隻是外人不知,從出生起就以男人的身份生活著,除了老先生和她自己,無人知曉,行為舉止皆按男子的來。她名桃李,意為投我以桃,報之以李,老先生的用意盡在名字當中。白桃李自出生起便沒了爹娘,由老先生一手撫養成人,自家唯一的孩子,老先生自是希望她可以文武雙全,以後可以順利繼承易安樓,平安度過一生。
可這不爭氣的白桃李,不知是女兒身的緣故,偏偏隻愛那曲兒,詩詞,閑來無事吟詩作畫,對那“武”絲毫沒有半點興趣。老先生也曾教過她幾日,但是她對武沒有半點悟性,無奈,老先生便隻隨她去了。
易安樓的學子們叫老先生師父,有時白桃李開玩笑,也跟著叫師父,誰知老先生便大怒罰他一不許用膳。
“你不可以叫我師父,你的師父另有其人,隻是他現在已經走了,什麼時候回來……”每次到這老先生都轉過頭,隨即歎了口氣,“罷了,罷了。”
聽完老先生的話後,白桃李會問:“祖父,我師父是誰啊?”可是老先生都不予回答。
白桃李便放棄追問,他知道,隻要是老先生不想回答的問題,不論問多少遍也無濟於事。
這位“師父”,也逐漸引起了白桃李濃厚的興趣。
……
是夜,涼風習習,吹過容與軒的竹葉時,發出沙沙的聲響,略過一片竹林,風又吹進了半開的窗子。
從窗子可以看見白桃李躺在榻上熟睡,那張臉,在外人看來長得比女子還要好看。
細長的眉毛下,是被風吹動的睫毛,似絨花一般,在麵頰上投出兩朵絨花的影子。隨著呼吸,微微顫動,高挺的鼻梁下又是一張紅潤的唇。
他微微皺眉,隨後張開了雙眸,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陌生男子。
“你是何人?!”白桃李驚坐起來,那男人長得甚是好看,烏黑的長發,丹鳳眼,微微泛白的唇,卻也不失風雅,眉宇間盡透露著超凡脫俗的氣息。
他隻是笑,不話。
“你為何會在這裏!”白桃李皺起了眉頭狠狠的盯著眼前的男人,這男人十分詭異,不話,似乎也不是什麼賊人,可是他又是怎麼來的房內?
莫不是我在做夢?
“嗬嗬,”男人笑了,看著白桃李這好笑的模樣,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我是荀良,荀其琛。”
感覺到荀良並沒有敵意後,白桃李再次看著眼前的男子,這個名字,他好像在哪聽過……
“以後我就是你的師父了,你以後見著我,要叫我師父。”
“阿良!”
“叫師父。”
“就不,阿良!”
模糊的畫麵裏看得清的隻有雪白長發的高挑男人和年幼的自己。這些片刻的畫麵閃過腦海後,白桃李的頭似是裂開了般,疼的昏睡過去。
荀良抬手將被子給她掖好,轉身走出房門,手中幻化出一縷青煙,向麵前一甩,那青煙便化成一個同真人大的方形,荀良便消失在那方門中,待到荀良消失後,那門也不見了。
……
翌日白府內上下忙裏忙外,下人門穿梭在大廳與廚房之間。
醒後白桃李隻覺得昨晚隻是做了個夢,便沒有再往心裏去,望見府內上下如此忙碌,才想起今日是易安樓第十年的生辰,這才叫了廝急急忙忙跑去老先生房中請安。
老先生正坐在房中喝著茶,按往常這個時辰,他也該出去了,顯然今日是在等她。
“祖父,”白桃李彎腰行禮,“孫兒起晚了,昨晚做了個奇怪的夢,望祖父原諒孫兒,竟忘了如此大事……”
白桃李故意做了個奇怪的夢,又交代了自己錯誤,這樣,老先生定然會注意到他那個奇怪的夢是什麼,而不會怪罪他貪睡。
“起來吧,”老先生將茶碗放回桌上,“你那個奇怪的夢。”老先生深邃的眸子裏透出一股怪異的光,像是想到了些什麼,看向白桃李。
白桃李這才直起腰坐在老先生對麵的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