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龍騰很明白,自己犯了不可饒恕的大錯。
因自己的掉以輕心,沒有看好別有用心的菡萏,讓她有可乘之機,趁著魔王追究,鑽了空子,上了魔王的榻。
在這之前,魔王就吩咐過,不想讓別菡萏打擾自己。
見慕白發雷霆之怒,龍騰哪還敢耽擱,忙去收拾榻上的東西,潔白錦褥上的幾點鮮紅,讓龍騰騰地紅了臉。
慕白也正巧看見。
他突然就想起,自己身子承歡的女子,曾發出痛聲的呻吟,她應是將自己的處子之身,奉獻給了自己,所以才留下那幾豔紅。
那時的自己,是那麼的酣暢淋漓,那麼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
是酒精的威力嗎?不像啊,那時自己,感覺好愛身下的女子,愛的入骨入髓。
那女子曾伸手,替自己擦了額頭上的熱汗,溫柔而多情,她的手臂纖瘦而白皙,她手臂上……好像有傷。
“不對!”,慕白發現了異常,不禁低聲出口。
慕白想看清,身下女子的臉,卻發現明明近在咫尺,眼前卻是一片晃動的影子,連女子前臂上的傷,具體在哪個部位?是什麼形狀?都壓根也看不清晰。
“那不是菡萏的手!?……”,一個念頭閃現在慕白的腦子裏。
每次,菡萏給自己送藥或敬茶,都會有意無意地露出,她鮮藕般嫩白的手臂,她手臂潔白無瑕,根本沒有任何的傷。
“等等!”
聽魔王喊,龍騰抱著被變小的一堆被褥等,忙站住腳,回望著一臉複雜難辨的慕白,等待他進一步的安排。
慕白猶豫了又好一會兒,才有些支吾地開口,“你,你,先將那……錦褥,留一留”。
“是!”,龍騰不明白,慕白為何會突然變卦,但他還是滿口答應了。
但龍騰回來,要搬走厚重的床榻時,忍不住還是問了一聲,“魔王,這榻,也燒了嗎?”。
龍騰之所以這麼問,那是慕白非常在意,在他“死去”的一萬多年,大王子成烈給保留下的原樣陳設,他連不甚摔壞的茶杯,都讓小心保留著。
對睡覺的榻,更是愛護有加,被褥已經破敗不堪,早已不能用了,但他讓按照原來的樣子,重做了一模一樣的被褥,在他睡覺的旁邊,始終放了另一個同樣的枕頭。
隻有龍騰等幾個老人,才知道那個枕頭位置,是小舞小時候睡覺的位置。
曾經的兩個少年自從相遇後,始終同吃同完同學習,因小舞後來的死纏爛打,後來竟同睡在一起,幾乎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
這樣,他們一起渡過了七千年。
慕白回頭望著,雕龍刻鳳,已是相當陳舊的大榻,心中竟有濃濃的不舍,他自是以為,那是自己從小睡大的地方,所以才會不舍。
慕白悔恨交加,想起自己一直以來的願望,就是像自己的父王母後一樣,找到自己最愛的人,然後一生一世一雙人。當然,自己也會把幹淨的身心,都奉獻給自己心愛的女孩。
“該死的女人!”
覺得自己堅守的信念,竟一朝被一個心懷鬼胎,自己不了解,也不喜歡的女人破功,慕白恨的簡直咬牙切齒,也更是後悔不已。
一想到自己破身,竟是,慕白立馬又覺得心中厭惡,也
“燒了!”,慕白氣呼呼地回答。
愣愣望著龍騰用法力,將沉重的大榻變小,然後移動時,慕白感覺自己的心驀地一疼。
他是真的不舍啊!
但是,榻上有了那個討厭女人的味道,自己不想想起她,隻能隱痛割愛。
慕白實不知,自己的不舍,是因為在這個榻上,曾和自己一直睡著一個熱乎乎,軟綿綿的小姑娘,那是他一手精心養大,教導她成人的,自己的聰明可愛的小姑娘---鹿小舞。
但是現在,他把她給忘了。
而讓他忘記她的,就是小姑娘自己,因為她被種了無法解開的詛咒,她不想拖累他,想讓他開始新的生活。
歎無常事弄人,憐有情人夢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