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小灃突然厲聲,“住口!小舞,不會,傷,我”。
若不是尋仇,小舞怎就神不知鬼不覺,孤身去了巫靈城?而且以最殘忍的方式,在城內大肆殺人放火?
翠兒痛苦地閉上了眼,兩行熱淚自眼中流出,再睜開眼時,怨懟地瞪向慕白,兩道目光在空中相碰,都立馬讀懂了對方的意思。
小舞又發瘋了!不但隨處殺人,還燒了整座巫靈城。
自己看著出生,一直守候長大的女孩,被一路迫害,現在成了嗜血的惡魔。這讓翠兒心痛如絞,眼前一黑,向後踉蹌兩步,險些又暈倒,被芳芳給一把扶住。
“翠兒!,你沒事吧?”
“沒……事!”
翠兒原來認為,小舞和慕白就是天造地設,又相親相愛的一對小兒女,雙方家長也給定了婚約,一定會恩愛相守一生。
怎奈慕白病逝,小舞在聖女殿,飽嚐了四千年的刻骨相思。
後來,因被宸佑追殺,自己給小舞強灌下了“了無水”,讓她忘記了前塵往事,開始了在九重天的新生活。
雖然遭遇很多不公,但小舞接受了擎天的愛,還有師傅和師兄們的嗬護,她也算過了一段快樂時光。
但美中不足的是,小舞的心疾越來越厲害,藥吃了四千多年,吃的她一聞到藥味就吐。
到頭來,小舞竟不是有病,而是在她的心口,被魔王給藏進了慕白的元魂。
原來,小舞從選聖女開始,就落入魔王設下的圈套中,她是早被預備好的,用來供養慕白元魂的容器。
兩萬多年啊!
小舞是怎麼過來的,翠兒比誰都清楚,她以自己的血肉之軀,供養兩個元魂的消耗,整日病懨懨,人都瘦成了一把骨頭,靠子蕭給的藥,才勉力支撐著病體。
小舞身體不但遭到傷害,因心口被設了禁製,導致她心脈不通,習武難以精進,這讓好強的小舞,一直處於不自信和深深的自責中,尤其是對師傅玄元充滿愧疚。
騙子!欺騙!都是欺騙!
“小舞,真恢複記憶了?……”
“不可能啊!……”
悲傷如潮水一般,一波波撞擊著翠兒的心,她嘴裏兀自磨叨著,但立馬又自我否認。
“了無水”是什麼?
隨著國主和王後的仙去,想必已成了永遠也解不開的秘密,這也就意味著,小舞永遠也找不回記憶。
不知小舞失去記憶,不知她去了九重天,也不知她成了聖戰神玄元的徒弟,也不知她已瘋魔,對失蹤蹤後的小舞,陸莽幾乎是一無所知。
見翠兒嘴裏默默叨叨,如癲如傻,不時還怨懟地剜一眼慕白,而慕白是一臉的愧疚,竟不敢與她直視。
陸莽察覺到不對勁,也料定翠兒最了解情況,性急的他忍不住問:“翠兒,你還好嗎?”。
“哦……好,好”,翠兒如夢中初醒,迷迷糊糊地回答。
聽了雲裏霧裏的陸莽,又問:“那翠兒,你快說,小舞,到底怎麼了?”。
翠兒抿了抿唇,沒有回答陸莽,而是轉臉問鹿小灃,“少主,你可曾告訴小舞?宸佑……和巫靈族,是白鹿族的仇人?”。
鹿小灃抬起頭,望著滿臉淚水的翠兒,滿臉寫著難過和沮喪,“沒有!小舞,不認識,我,了”。
雖然話都說的含糊其辭,亂七八糟,但陸莽有一條聽懂了,那就是宸佑闖進鹿鳴穀,屠滅了白鹿族。
之前得到的信息,什麼散賊闖入鹿鳴穀,滅了白鹿族,逼走小舞和翠兒,都是宸佑和他爹的謊言。
既然小舞去巫靈城尋仇,殺進王宮,還燒了整座城,那小舞絕不會放過罪魁禍首的宸佑,一直關心小舞去向陸莽,突然插話進來。
“我知道!小舞,定是去找宸佑……報仇雪恨去了”
宸佑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一句話,吸引了幾人的目光,都細細咀嚼他的話,若小舞真是尋仇,那毀了巫靈城,再去找宸佑是最有可能的。
慕白和翠兒都想弄明白,小舞是不是知道?或是怎麼知道的?巫靈族和宸佑是白鹿族的仇人。
因為這關乎,小舞是否已找回了記憶?
“小舞,一定去找宸佑那混蛋了”,覺得自己分析的無誤,陸莽又強調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