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去哪了?”
薑先生焦急的聲音,在小舞坐在階上,閉眼享受最後溫暖陽光時,突然在她身後響起。
小舞睜開眼,回頭望著滿臉焦急的薑先生,沒有吱聲。
小舞無法回答,或不想回答問題時,多會采取裝悶葫蘆這一套。
搪塞的理由是,作為一個間者,多看、多聽、所想、少說,是基本的職業要求。
薑先生急火火開口安排,“今夜宴會,你要給大王做提詞,你需扮成宮婢,隨侍大王,快去裝扮吧,另外,再熟悉下各族的情況”。
比薑先生更著急上火的,是此刻的小舞了。
這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在這世上,小舞最不願見,也最怕見的,就是讓她心底壓著怨恨,最厭煩的周大王周珷了。
被烙上奴印的恨未消,被打死的仇還不能報,隻想著此生不見。
但總是事與願違。
上次自己的殺人訓練,最不願見的他,竟意外出現在看台上,肯定又是他,讓自己一次殺了四個,自己挺欽佩、也挺愧疚的四個漢子。
周珷,他用這樣殘忍的手段,繼續折磨著自己的身心。
在自己最狼狽、最慘不忍睹的時候,他竟又當眾踹飛自己……。
小舞是越想越氣。
離周珷那麼近,定是別扭的要死,何況犬戎世子、周度,還有曾經認識的人,可能都會認出自己。
太顯眼啦!
自己已經是死人了,死了就是死了,自己活著的事,剛剛都沒告訴唯一的朋友辛花,何況是那些曾經害自己的人。
於公於私,這個活自己都不能接,小舞急切地推諉。
“薑先生,我……我中毒箭了,還……還發燒呐,我……暈的不行,擔不了的這差事,您,還是派給別人吧”
薑先生望了一眼小舞,回應著,“沒人了,長的秀氣的……都跟著去了辟雍,你就堅持一下吧”
“薑先生,五八在,他更合適”
“五八,有別的任務,況且,你還是大王親點的“
“什麼?大王親點的?”
“趕緊去裝扮吧,這是命令,再敢囉嗦,回去軍法處置”,薑先生說完,就轉身匆匆離去。
小舞傻呆呆立在原地,渾身猶如被突然澆了一盆冷水,是透心的涼,她真怵頭見周大王周珷。
自從他搓使太王太後,讓周錦年打了自己二十鞭開始,哪一次自己被傷害、被侮辱,不都是他安排的?
他把自己的尊嚴和驕傲,都踐踏進泥土裏,並用自己的軟肋威逼自己,還訓練自己為他賣命?
周珷,就是自己的劫難。
我忍你好久了!
不想見,就怕忍不住想動手,你自己偏偏總想往刀上撞。
不對!
周珷不是也看著自己來氣嗎?總喊自己是該死的嗎?
幹嘛,還來主動招惹我?
唉!不是冤家不聚頭,那唯一的解釋,就是目前真沒人了,畢竟現在隻有自己是閑人一個。
罷了罷了,就視他為無物吧。
小舞負著手來回踱著步,長籲短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