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紅光,讓小舞感到一絲安慰。
淚水大滴大滴滴在玉玦上,竟被玉訣倏地全吸了進去,玉玦的瑩瑩紅光一直陪伴著即將崩潰的小舞。
“啪!”
雪嵇山冰洞中,一根冰柱毫無征兆地“啪!”地一聲跌落,摔得七零八碎,之後,是一根又一根……
冰洞內的冰棺裏湧著水汽,越來越濃,洞內地上已能看見潺潺流水,在死寂的冰洞內,發出“嘩啦啦”的細微聲。
冰棺內,正躺著一個玉一般的美少年,透過騰騰水汽,他的麵部看起來微微扭曲變形,如在痛苦的抽搐。
大祭司祭淵正舞動雙手施法,想控製冰洞融化的進一步惡化,冰柱在他身邊不斷炸開。
一根墜落在祭淵身上的冰柱,還是令他分了神,反噬到了自己,他捂住胸口,痛苦萬狀。
小舞哭過、罵過、和娘對話過、唱過師傅的歌……
回應她的,是相同但卻變了調的回聲……
小舞是痛苦的,痛苦到絕望,她唯盼著,自己早點死去。
瑩瑩紅光中,是小舞爬伏在地的身影,比紅光更紅的,是她一雙氣憤而絕望的雙眼。
而在紅光之外,是小舞看不到的一雙雙發著綠光的貪婪眼睛,每一雙眼睛就是一個鬼魅邪怪。
玉訣又一次保護了小舞,
玉訣的前主人慕白,也就是躺在在冰棺中的美少年,他沉睡的神識已慢慢覺醒,隱隱感受到了小舞的危險,出現了躁動不安。
兩個少年的心,因玉玦,更因鹿小舞心口,一直溫養著慕白的元神,而緊緊連在一起。
不知過了幾日,又冷、又渴、又餓、又疼、又怕,飽受身心折磨的小舞,已開始半昏迷。
在迷迷糊糊時,小舞隱約看見了一點亮光。
亮光一點點靠近,小舞努力睜開眼睛,終於看清是一個戴著紅麵具的執法,舉兩隻火把走了過來。
看了一眼已奄奄一息的小舞,執法將一個包袱,放到一塊石頭上,又走上前打開“鼠籠”,對小舞開口。
“出了洞,向北走,兩個時辰內……務必回到基地,我勸你,若不想再進“鼠籠”,那就別打什麼歪主意”
執法說完,將一隻火炬插在碎石間,就獨自離開。
小舞費了好大勁,才鑽出“鼠籠”,急不可待撲到包袱前,抖著手打開包袱。
見有一個水囊,急忙擰開,“咕咚咕咚”往嘴裏猛灌了幾口,覺得身體視乎有了生機。
喝夠了水,低頭又看見包袱裏有一個白麵餅子,和幹淨的衣服,小舞趕緊係上包袱,掙紮起身,抓起火把,扶著石壁,踉蹌地向洞外走去。
小舞急著要找有水的地方,一心想洗去,一身的屎尿汙穢。
洞外的日頭已偏西,但依舊很烈,小舞閉了好一會的眼,才適應了久別的明亮。
陽光照在身上,感覺暖洋洋的,明亮而舒坦。
終於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小舞如瘋了一般,向水聲的方向奔去。
在枝繁葉茂的樹下,小舞發現了一條小溪,正歡快地汩汩流淌著,不遠處有一個小潭,像一塊碧綠的凝玉。
小舞脫掉髒衣服,挖開一片爛樹葉,將髒衣服埋了。
將包袱放在潭邊,“噗通”跳入潭中,小舞將自己洗了一遍又一遍。
雖然水很涼,傷很疼,但小舞感覺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