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我回來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舞用袍子兜著滿滿的石榴跑了進來。
慕白抬眼,看見已長到自己肩頭高的舞是滿頭大汗,忙放下畫筆,拿出帕子替她邊細細擦試,邊笑著數落,“又上樹了?忘了上次怎麼摔的了?哪有女兒家,似你這般頑劣?”。
舞耍賴地兩手環著慕白的脖子,“啪”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今日你沒在,我都想你了,和那兩個傻瓜一起玩,無趣的很!”。
慕白笑看著,眼睛滴溜亂轉的舞,揭發,“真的嗎?莫不是為了逃避畫畫,才這樣的吧?”。
“才不是呢”
舞從慕白懷裏鑽出來,轉過頭,咬著唇,擠眉弄眼哀歎。唉!慕白簡直就是她肚子裏的蛔蟲,自己的那點心思,總能被他拆穿。
“哼!不是最好,那你現在就開始畫吧,對了!得畫兩幅,送給大哥大婚的禮物,絕不可以對付……哦,父王剛傳我過去一趟,我回來要檢查的”,擎哼笑著,看了咧著苦瓜嘴的舞一眼,邁步離開。
每次識破舞的伎倆,看著她無可奈何的滑稽樣,慕白都覺得有意思,誰讓她整日光想著戲弄別人了?
舞自苦,嘴裏兀自叨嘮著:“唉!費了一番心思還沒躲掉,真是麻煩!如果再晚回來一會會,慕白不在,或許就真能躲過去了?唉!但是,哪有那麼多如果和或許呀?”。
舞很不喜歡畫畫,畫工自然也是一般。事到如今也隻能畫了,舞鋪開一塊畫帛,仰頭構思畫些什麼?想了半晌,覺得還是畫結滿石榴的石榴樹,再畫幾隻蝙蝠,多子多福挺吉祥的!適合送給新婚的人,嗯,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
心裏想的很好,但真的畫起來可就不是那麼回事了,舞隻畫了一會,自己都覺得醜的不能看,她氣惱地抓起畫帛狠狠擲在地上。
“要麼,先看看慕白畫了什麼?也找找靈感吧”。
舞想著,就打開慕白下午畫的兩幅畫,見一幅是花開富貴的牡丹,一幅是清雅的蘭花,那真是活靈活現、栩栩如生!仿佛依稀都能聞到牡丹和蘭花的香味。
舞嘴咬著手指,自言自語品評:“畫的不錯!但送大男人花呀草呀的,太女氣!……太俗氣!……嗯,還是讓我幫你改改,就算我倆共同創作的吧”。
打定主意,舞將那幅牡丹圖鋪在畫案上,在牡丹花下的留白處,畫了一個打著赤腳、翹著二郎腿,正閉眼一臉陶醉地躺在花下,舉著酒壺喝酒的、胡子拉碴的醉漢,舞還周到地幫慕白題了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畫完後,舞左看看右端詳,覺得有意境趣味多了,心中甚是滿意。開始畫第二幅,她在一片蘭花葉子上畫了一隻蝗蟲,在蘭花旁邊又畫了一隻雄赳赳氣昂昂的公雞,正威風凜凜,圓睜怒目盯著那隻蝗蟲,似要立刻撲上去的架勢。
正快要完成的時候,大王子成烈來了,舞問了聲好,就繼續給第二幅畫題字,翻白眼想了想後,提上了“雄霸下”四個字。
成烈問著在畫什麼?就湊過來看,一看,頓時被逗得哈哈大笑。
“大哥,什麼事讓你笑的如此開心?”
慕白跨進門問,成烈上前拉著他來到畫案前,“你快看看,舞這花畫的像極了你的風格,看來你教的不錯,她的字像你的,現在連畫都像了”。
慕白低頭一看,立刻明白怎麼回事了?他抬眼怒視舞並舉手去抓,舞“嗖”地躲到成烈身後,大喊:“大哥救我!”。
成烈被搞糊塗了,但還是替舞擋在慕白麵前。
“大哥,這個混賬東西,將我畫了一下午,準備送給大哥賀喜的畫,糟蹋成這樣,你是不是該打?”。
成烈這才恍然大悟,拿起剛完成的“雄霸下”和“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端詳來端詳去,笑著開口:“哈哈哈,我覺得畫的挺好的,話也吉祥……好了!你倆的心意我收了,饒了她吧,哈哈哈!”。
慕白一臉怒氣,不依不饒道:“大哥!公雞啄隻蟲子,就能是雄霸下?酒鬼也能算得上風流?……你,你怎麼能這樣慣著她?”。
成烈笑看著,正大眼瞪眼的兩人,懟道:“哎!這六千多年,是誰把她慣成這樣的?是誰像老母雞一樣,把她護成這樣的?”,成烈見慕白還噘著嘴,黑著臉,就摟上他的肩膀,逗他:“如果你真生氣,大哥現在就喊人,抽她頓鞭子,讓你解解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