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了這話,杜懷炳仔細看了眼楚霖,方才認出是他,立時慌得要下跪請罪,卻被楚霖一把攔住了,他們出來的隱秘,並不想鬧出大動靜,沈章華也朝他搖搖頭。
“我懂的,懂的,待這事過去後,我定要開了祠堂,好好教訓她!”杜懷炳連連點頭。
他做族長幾十年了,還沒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子,勾結外人坑害本族人的,他此時隻覺自個的權威被一個婦人無情的挑戰,他必定是要鐵腕懲治,不然何以服眾!
“那是你族裏的規矩,隻要不出人命,官家不會幹涉。”沈章華淡淡地。
有其母必有其子,這母子二人都是奸邪惡毒之人,他回去還得再多加尋訪,細細審問,定要挖出他隱藏的其他惡行和背後指使!
眼下杜家溝的情況已經很清楚了,是預料中最差的一種情形,楚霖和沈章華趕著回去想補救辦法,不再耽擱,起身告辭離開。
兩人打馬夜奔了大半宿,直到後半夜才看見江陵城的城門,守城的都是巡京營的兵士,趙吉安早在城樓等著他們,見他倆來了,趕忙開了城門讓他們進來。
“吉安,少淮怎麼?”見著找趙吉安,茶都來不及喝一口,楚霖迫不及待地問。
若是戶部的存檔沒有改變,他們可以推翻之前的過繼,甚至還可以追究清河縣縣令的責任,這是最後一個希望了。
“宋公子,戶部的存檔上已經改過了!”趙吉安不敢看楚霖滿懷希望的眼睛,低聲道。
“杜梅是七品孺人,怎麼可能被過繼!錢益昏了頭麼!”楚霖氣得一掌拍在桌案上。
“錢侍郎也是今日才知道,問過戶部的吏,個個都不知情,這事竟無處可查,而且存檔上已然蓋了戶部的印信,這事斷無回旋餘地了。”趙吉安盯著自個的腳尖,呐呐地。
“你送沈知州回去,我到拙園看看慕容熙那邊是什麼情況。”聞言,楚霖握著的拳頭無力鬆開,兩處已然無可挽回,慕容熙那裏隻怕是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王爺,你昨下午到現在,不吃不休,身體吃不消啊。”趙吉安有些心疼地。
“我若不快點,今日早朝,七王就可能將賜婚求下來,到時,隻怕神仙也救不了她!”楚霖完這話,大步流星地走了。
拙園燈火通明,慕容熙坐在桌前自斟自飲,對麵有一副空著的碗筷酒盞。
“爺,你已經喝了一夜了,燕王大概不會來了。”嚴陌在一旁低聲勸道。
“他就快來了。”慕容熙麵色如常,仰頭又喝下一杯。
嚴陌無法,隻得立在一旁靜靜看著。院外傳來更夫清脆的梆子聲,此時已是四更了。
“抱歉,我來晚了。”樹影一閃,就聽門外有人朗聲道。
“燕王快請。”嚴陌急忙開門。
屋裏酒氣氤氳,楚霖微微皺眉:“杜覺那邊怎麼樣?”
“和你到杜家溝看到的一樣,杜覺的戶籍文書上明明白白寫著,過繼杜家溝杜梅
為幺女,這件事瞞過海,當真做的衣無縫!”慕容熙給對麵的酒盞斟滿酒。
“過繼是需要父母簽字畫押的,誰替杜梅母親簽的字?”楚霖擰眉坐下。
“這還重要嗎?既然要簽字,必然會模仿筆跡,手續樣樣齊,要知道,過繼反悔,是要重責三十大板的,阿梅母親,她受不住!阿梅寧願錯嫁,也不可能讓她母親受這樣的罪。”慕容熙又喝一杯,這是一種多麼艱難的抉擇,他素來千杯不醉,喝了一夜酒,也未能想出一個穩妥的法子來。
“就沒有其他的法子了?”楚霖端起酒盞,一口吞下杯中酒,烈酒入喉,如一道火線從喉頭一直燒到心尖,**辣地不能呼吸。
“有啊。”慕容熙端起酒杯,眼波流轉,微微一笑道,“隻怕我的法子,讓正義凜然的燕王聽了,斷不會肯的。”
“你不,怎知我不肯?”楚霖又飲一杯,眸色幽暗。
“我的法子很簡單,殺!殺光杜覺家,焚燒縣衙,如此一切湮滅,一家六口部罹難,他蜀王還娶誰去?”慕容熙眉梢上挑,起殺人,眼都不眨,仿佛是談論今會不會下雨一般。
“這不是個好主意,杜梅依舊在,戶部的存檔依舊在。”慕容熙講出這樣簡單粗暴的法子,楚霖並不驚訝, 他隻淡淡地出漏洞所在。
“蜀王的杜覺三女無才無德,隻空有一副好皮囊,這樣的人,怎麼會是眾人眼中開酒樓做生意賺大錢的杜梅?沒了杜覺的戶籍文書做憑據,我料想蜀王不敢指認杜梅是杜覺三女,如若不然,就是變相承認自己參與其中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