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帶著自個玩得來的朋友到梅記請客吃飯的,酒美菜好,眾人喝到興頭上,三人定要輪流請客,大家自然哄鬧著答應。
在參加宴席的人中也有喜歡鴨肴口味,恰巧有事需要請客,也跟著預定幾桌,如此一來,杜梅在給他們結賬的時候,又接了後麵幾雅室的訂金。
杜梅前前後後忙得腳不沾地,心裏卻是歡喜的,這些人大多衝著鴨肴來的,這倒讓杜梅始料未及,她昨兒還想了好幾種促銷的法子,如今瞧著倒是用不上了。
黑下來,第一波人潮散去,又有十幾個衣著華美的男人,簇擁著一個老者進來,言談舉止間,一眼就看出是朝廷中人。
葉丹剛好在門前候著,笑著:“顧祭酒大人,您今兒可是難得,怎有雅興帶著國子學的大人們到外頭來用餐?”
“這幾日季節交替,我又犯了咳疾,早間,燕王聽見我咳得厲害,體恤我年老體虛,特意推薦了梅記老鴨湯。咱國子學裏的人啊,終日教授監生們學業,話不知了多少,勞心勞力的,今兒索性一起來嚐嚐。”顧諄掩唇輕咳道。
“你老可真是來對了,我們梅記的老鴨湯,清熱潤肺,最是滋補,八寶鴨味道厚重,汁濃味鮮,一定適合各位大人們的。”葉丹趕忙介紹。
“這既然是葉掌櫃的店,那便勞煩你給我們點一些適合的菜吧。” 顧諄合上菜單道。
“點菜,這個簡單,隻不過,梅記酒樓並不是我的,這裏的菜品大多出自大掌櫃之手,她又是梅記熟食店的老板,我與她是
舊相識,如今酒樓剛剛開業,我幫著照應一二。”葉丹笑著糾正。
“是剛才的那位姑娘嗎?當真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顧諄頷首稱讚,連連感歎。
“正是了,她的廚藝十分精湛,製作的菜肴別具匠心,您今日嚐過就知道了。”葉丹埋頭寫菜單,又報了一遍,眾人滿意,他便下樓將菜單送到廚房去了。
第二日,第三日,食客有增無減,前廳的十張桌子都輪著翻了台。二樓三樓的雅室更是被提前預訂了出去,這樣的異常火爆,讓眾人一時難以置信。
宋玖在徽州經營著三四家飯館酒樓,生意算是好的,一也有三四百兩進項,而梅記酒樓通常隻要半日就有五百兩,按宋玖的話來,這都快趕上百年老店醉仙樓了。
葉丹在江陵城經營落梅軒,是紅極一時的店鋪,玩偶、內衣、抱枕更是被萬千人追捧,可這些有一件或幾件也就罷了,哪像酒樓裏的宴席,吃過一頓還惦記著下一頓。
酒樓裏的人手實在忙不過來,杜梅便到碼頭上去請林崢三兄弟,三人早得了父輩的耳提麵命,半句話都沒,便應下了,兩後,他們與碼頭上的管事辭了工,收拾了行李,直接到酒樓做了夥計。
他們平日裏做慣苦力,一次用特大的托盤端七八碗菜半點不費勁,他們跟著酒樓裏的夥計學著唱報菜名,三五就能自個跑堂了。
大半個月後,夏糧普遍開始收割,眼見收購在即,宋玖看酒樓裏的生意蒸蒸日上,廚子和夥計跟著杜梅相處融洽,他便提出要回去了。
杜梅多少知道他家裏的事,不便留他,幫他雇了輛馬車送他回去。
夏就要來了,內衣的生意漸漸多起來,葉丹雖將這些權委托給鄧氏,可他一日日要留在落梅軒照應,脫不開身,酒樓有杜梅看顧,越來越好,他也就少來了。
這樣紅火的生意一直持續了兩個多月,杜梅終於有一發現了異常。
都水監使者張敏半個月前剛在酒樓裏給他兒子擺過滿月酒,這日又打發管家來訂十桌席麵,是給孩子過百日。
杜梅記性向來好,她翻了翻訂酒席的冊子,看見上麵赫然寫的日子,心裏有些疑惑地問管家:“你府上有幾位公子?”
“我家老爺隻有這一位公子,寶貝得很呢。”管家隻當杜梅是客套,笑著。
“擺酒席時,公子回來吧?張大人也是我這裏的老客了,我總該表示一下的。”杜梅極力回想上次滿月酒時,孩兒和他的母親似乎並沒有來。
“那是自然,隻是讓杜掌櫃破費,我家老爺斷不會肯的。”管家搖搖頭道。
“回饋老顧客本是裏所該當的,您莫要推辭。”杜梅在冊子上記下預定的日子,笑著。
“你的心意我代老爺領了,隻千萬別做別的,不然,我不好交差啊。”管家麵有難色。
“我曉得了。”杜梅心中疑惑更重,隻麵上不顯,她收下訂金,爽快地答應了。
管家剛走,杜梅就將林崢找了來,讓他速去打聽張敏家的孩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