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知道,杜梅買清河縣飯館的房子,也不過才花了一百兩銀子而已。
“這物件越來越少,俗話,物以稀為貴,我也不想賣這麼高的價,可也沒法子,這料子到我手裏捂了半年,今兒才出手,若是最近入的貨,早不止這個價了。”老孟掌櫃倒也不惱,笑眯眯地。
“隻要好,便值了。”鍾毓從袖中拿出一張銀票遞給了老孟掌櫃。
杜梅一群人走了,老孟掌櫃收拾東西,嘴裏喃喃地:“我肯定見過她的,怎麼想不起了呢?看來真是老了!”
“爹,你見過誰啊?”中年男人不解地問。
“了你也不明白,你今兒是怎麼搞的,若不是那位夫人性子好,這筆生意又得黃了!”老孟掌櫃撇開想不明白的事,轉身劈頭蓋臉罵兒子。
“不是還可以賣給蘇夫人嘛!”孟掌櫃不服氣。
“你這個呆鵝,那個查婆子哪裏是省油的燈,你長幾個膽子,敢賣她一百兩銀子!”老孟掌櫃氣得揚手打了下孟掌櫃。
這可真不讓人省心,他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安心將奇寶齋交托給他呢。
杜梅她們聽不到這些話,一行人慢慢往前逛,看見新奇的玩玩,看見好吃的嚐嚐,走走停停,十分愜意。鍾毓又買了些禮物,準備晚間去拜訪賀聯。
杜梅也是頭回這麼放鬆,身邊又有母親舅舅和弟妹陪著,早把奇寶齋裏的不愉快忘了個幹淨。
“我們該回去了,明兒你還有的忙呢。”許氏對杜梅輕聲。
此時,夜色初臨,各家店鋪的燈次第亮了起來,鬆已經累得在許氏懷裏睡著了。
“好。”杜梅摸摸杜桂的頭,彎下腰,“累不累?姐背著你。”
杜桂乖乖地趴到杜梅背上,幾人轉身往回走,在擁擠的人潮裏,在燈火照不見的暗處,一個男人坐在黑色的大馬上,長久地凝視著他們。
他不上前,亦不離開,隻默默地看著,仿佛他被定住了,隻剩魂靈可以自由翱翔地追尋心愛的姑娘。
晚間的禦街比白日裏更熱鬧,人群洶湧,幾個人擠來擠去,方才逆行到了街口,杜梅感覺到那束灼熱的目光,她放下杜桂,回頭望去,漫漫淌淌的人海中,又到哪裏找尋?
“走吧。”許氏拉了下茫然四顧的杜梅。
幾人上了馬車,三個的累極了,沒了來時的勁頭,一個個挨著杜梅睡著了。
到了熟食店,鍾毓調轉馬頭去找賀聯,許氏張羅著給幾個的洗漱,杜梅則和七忙著煮鹽水鴨和食,待幾個的睡了,許氏接替了七幫著燒火。
“娘,你睡吧,我一個人能行。”杜梅將第一鍋鴨子放在托盤上晾涼。
“梅子,你今兒沒事吧。”許氏有些擔心地問。
“沒事啊。”杜梅心裏一疼,嘴上卻,“我能有什麼事,舅舅給我買了這麼好看的賀禮,我該高興才是。”
“娘自然希望你沒事,若你難過,和娘,別憋在心裏,熬壞了自個。”許氏紅了眼眶,杜梅向來不肯在她麵前示弱,可長此以往,並不是什麼好事。
“我到江陵城來,是為了做生意掙錢的,不是為某個人來的,再
我們都清楚了,以後再沒有瓜葛,他有夫人也好,有王妃也罷,都是他自個的事,與我半點不相幹。”杜梅咬牙著,可每一句都是心上淩遲,痛得無以複加。
“罷了。”許氏歎了口氣,不再什麼。
她是過來人,怎會不明白,杜梅得有多狠,心裏就有多痛,她太強了,寧願自個疼得顫抖,也不肯放下身段的。
待廚房的事情都做好了,許氏硬逼著杜梅早睡,她披著衣裳在鋪子裏等鍾毓。
這晚,鍾毓破荒與賀聯喝了不少酒,是被賀聯的車夫送回來的,許氏熬了些解酒湯擱在床頭,見他呼呼大睡,也就沒叫他,自個回房去了。
杜梅第二早早起了,趕到酒樓去忙,從桌椅板凳到碗筷杯碟,從油鹽調料到酒水茶葉,杜梅事無巨細都看了一遍,直到一切準備就緒。
過了晌午,廚房裏漸漸熱鬧起來,人來人往,穿梭其間,鍋灶上熱氣蒸騰,一些耗費時辰的肉菜已經開始燒了。
在這之前,杜梅得空就和廚子們切磋廚藝,試吃了幾,徽州名菜,最講究酥、嫩、鮮、香,重油、重色、重火候,蒸、燉、燜居多,杜梅選了幾個最有特色的,比如虎皮豆腐、花菇蒸雞、紅燒臭鱖魚、翡翠蝦仁等等,再配合自個的老鴨湯,麻辣鴨,八寶鴨,酸辣鴨四寶,麻辣鴨脯條,以及其他炒,溜煸,再加上海鮮和山珍的煮燒,形成了梅記酒樓燜蒸煮燒炒溜炸,酸甜苦辣鹹香臭的獨有特色。
宋玖挑選的這些廚子都是手藝極好的,一點就透,杜梅做過一次的菜,隻要將要領講了,他們幾乎都可以照樣子做出來,如此一來,杜梅便不要親自下廚,隻在外麵招呼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