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梅一見杜杏如此陰險狡猾,故意使壞,想趁亂換她的鴨子。
“黑妞,去!”惱怒的杜梅拍了下黑妞的頭,自己也撿起食盆敲擊起來。
黑妞一個健步上前,前爪一搭,就把杜杏撲倒在地,尖牙上的粘液滴在她的臉上,凶神惡煞的黑妞隻等主人一聲令下,立時咬穿爪下獵物的脖子。杜杏嚇得歪過頭去,緊緊閉上眼睛,跟在她身後的鴨子再次驚飛起來。
杜梅敲食盆是有節奏的,三長一短,不似杜杏亂敲一氣。被黑妞攔住的鴨子,慢慢回過味來,跟著聲音回到了河灘上。
此時,河灘上的鴨子,聽著聲音慢慢安定了,驚跑的,又回到鴨群裏來。隻有七八隻大鴨遊到射山湖裏去了。
杜梅把大白趕下了湖,它是頭鴨,射山湖水麵極大,如果靠人去找,是絕無可能尋回的。而那些跑散的鴨子沒有頭鴨的帶領,隻會亂闖,也是死路一條。
安排妥當,杜梅方來處置杜杏。她真恨不得,讓黑妞像咬杜狗子那樣,咬這個年紀沒有多大,壞心眼卻很多的堂妹。
“杜杏,這次暫且饒過你,如是再給我玩花樣,缺胳膊斷腿,可就看黑妞高興了!”杜梅一腳踢在杜杏屁股上,這姑娘吃的好,居然發育的比杜梅早,屁股已經滾圓挺翹了。
杜杏被她一踢,臉上羞恥得一紅。但她不敢動,黑妞的四爪還摁著她。
“走了,黑妞!”杜梅喊了一聲。
犬口脫險的杜杏,嚇壞了,也不要鴨子了,跌跌撞撞地跑回家去。
杜傑去了私塾,三金被廢稿邀去清
談。謝氏正獨自在家,等杜杏趕著杜梅家的鴨子回來,可沒想到,等來的竟然一身灰塵,獨自狼狽回來的女兒。
“鴨子呢?”謝氏朝杜杏身後看去,連根鴨毛也沒有。
“還鴨子呢,我差點被那條惡狗咬死了!”嚇軟了腿的杜杏一屁股坐在門檻上。
“你這個沒用的死丫頭,不是叫你趁亂換嗎?”謝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上來抬手就打杜杏。
“你打我做什麼,要不,你去試試!”杜杏剛被嚇個半死,現在還要挨打,她一肚子苦水沒處訴。
“老娘辛辛苦苦把你養大,養出錯處來了?還敢強嘴!”謝氏氣得上來就要撕杜杏的嘴。
“行啦,煩不煩!”杜杏一把將謝氏推了個趔趄,徑直進屋去了。
“你這個敗家玩意,別人的鴨子毛都摸著,我們自己的鴨呢?”謝氏這才反應過來,她自己的10隻鴨,全沒了蹤影。
杜杏躲在屋裏不理她,謝氏隻得罵罵咧咧地出門去尋。
河灘上哪裏還有鴨子,隻有些掉了的鴨毛被風吹得到處都是,飄落在水麵上。
在河灘上深一腳淺一腳走著,謝氏既要看看鴨子有沒有藏在犄角旮旯,又要防著踩著鴨屎。
她這女人自嫁到杜家從來沒下田做過活,現在分家單過,田裏都丟給杜鍾照管,地裏連吃的菜都沒有,因為她怕髒,又不會種。
這會子,在遍地鴨屎的河灘上,她實在沒處下腳,但又不甘心白折了10隻鴨子。她隻得硬著頭皮,一路踮著腳走。哪成想,地上一個土疙瘩是鬆的,她一腳踩上去,重心不穩,直接摔倒在地。
謝氏尖叫連連,她跌的快,爬的也快,隻可惜了那一身團花襦裙,立時沾上了髒汙,臭不可聞。
氣瘋了的謝氏,也不找鴨子了,她怒衝衝直奔二房來,她斷定杜梅把她家的鴨子裹挾回去了。
“開門,開門!”謝氏在院外一疊聲地叫嚷。
二房一家正在吃飯,許氏一聽聲音,知是謝氏,便想去看看。
“娘,您吃飯,我去吧。”杜梅把碗裏剩的,幾口吃了,丟下碗,出去了。
“三嬸,這都要黑了,你找我們做什麼?”杜梅抱著胳膊,打量著一身髒臭的謝氏。
“快把我家的鴨子還我!”謝氏得理直氣壯。
“真是笑話,你家的鴨子怎麼會到我家來!”杜梅好整以暇地問。
“杜杏今去放鴨,我家的鴨子被你家鴨群裹走了,你還敢抵賴!”謝氏叉著腰尖叫。
“就你家的那幾隻,白送我都不要。今明明是杜杏搞鬼,趁亂偷換我家的鴨子,隻是沒得逞罷了。你還想惡人先告狀!”杜梅憋著一肚子氣,正愁沒處撒。
這會兒正是家家吃晚飯的當口,聽見吵鬧聲,很多人端著飯碗就出來了。
“我的媽呀,這謝氏是在屎堆裏滾的,還是咋的?”鄉人紛紛退避。
“哎呦,還是做嬸子的呢,怎好意思的,這麼欺負人?”一個婦人嘀咕。
“杜梅家的鴨子養得最好,可不是看不上別人家的嘛。”一個老太站在上風口,嘴裏嚼著飯,含混地。 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