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月光鋪在大地之上,美好而淒冷。
時弈漫步在宮中,無數個夜晚他都如此彷徨而惆悵,似乎在夜裏可以尋得一個讓他安心的身影。
“皇上,夜深了,該回去歇著了。”
身旁的太監在一邊提醒著。
時弈隻是微笑點點頭,就像一個隻會聽話的木偶,對外界毫無波瀾。
“好,回去吧。”
太監嘴角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笑容。
時弈隨著太監,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漂亮的宮殿,瞧著那熟悉而莊嚴的宮殿,他頓住了步子。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時弈問道,語氣輕柔,似乎一不小心就會驚擾到這宮殿的主人。
太監微微一笑,“奴才知道皇上近些日子十分思念皇後娘娘,便自作主張派人打掃了這裏,這……不知不覺居然走到了這裏,想著皇後娘娘也有些思念皇上了吧。”
太監的話雖然牽強,不過時弈也不會在意半分。
時弈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他的腿腳似乎被定在了原地,挪動不得。
他強忍著內心的悲愴,抬腳進了大殿。
這個地方,是他曾經最快樂的地方,也是現在最悲傷的地方。
每一次他來此都要花費巨大的勇氣,離開時候總是傷痕累累。他甚至覺得,生離比死別更加難受。
宮殿內卻傳來了一陣悠揚的曲調,時弈說著那調子走了過去。憂傷而漫長,與他此刻的心情交相輝映。
麵前突然出現了一道屏障,那屏障之上倒映出一女子的側顏,長而靈動的睫毛,小巧直挺的鼻子,那……那側顏為何如此熟悉?
時弈的心突然發瘋似的跳動著,他覺得他突然活了過來。
他猛地甩開太監的手,用許久不用的內力劈開了那屏障,嘴裏一邊念念著,“璿兒,你終於回來了。”
屏障被內力震得粉碎,露出一女子的容顏,那張臉驚愕而不知所措,像是被嚇住了般。
那一刻時弈就知那不是任月璿,他的璿兒從來不會害怕。
那女子容顏一出,時弈便有些震怒。
因為她梳著同任月璿一樣的發式,穿著與任月璿相同顏色的衣裙,甚至模樣裏有幾分任月璿的影子。
可她的臉,分明不是任月璿的。
也是那一瞬間,時弈才強烈意識到,任月璿在他心中已經是刻骨銘心的存在,她的笑臉就像一顆拔不掉的釘子,重重地釘在他的心上。
“是你?你為何如此打扮,出現在此處?”時弈低怒道。
對麵走來的女子正是昨夜有過一麵之緣的江兒。
“皇上息怒,江兒昨夜得知皇上心中困惑,今日便特意請教了公公,如此做隻是為了讓皇上的心好受一些。”江兒低頭輕聲說道。
時弈瞧著她,情緒有些不平常。
“誰讓你們自作主張如此做?你可知這裏是什麼地方,縱然我與朕有過深入交談,朕不過將你當作朋友才會如此,可你今日居然穿著與她相似的衣服,這般打扮出現在此處,朕如何息怒!”
時弈怒言,他們驚愕地睜大了眼睛,似乎都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這麼生氣。
他們以為,時弈一定會趁著這個機會,擁有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