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隻見梨離用力地捏著他不放,盡管如此,卻看不到他露出半點痛苦的神情。

梨離氣餒,低聲跟他耳語:“我去一下茅廁。”

君墨痕拉住她的手,沉聲囑咐:“我讓無瀾陪你去,小心點。”

卻不想,梨離剛起身,餘光一瞥就看到了一個女人正朝著君墨痕而來,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像看一塊獵物一般。

也是,君墨痕盯著這樣一張臉出來,不被人盯上才怪。

隻見君墨痕若無讓人地喝著酒,似乎並沒有看到有人朝他靠近。

見梨離遲遲不走,抬頭看著她,“不是說要去……”

話改為說完,梨離突然就撲向他懷裏,結結實實地抱住他。

“梨離……?”君墨痕麵帶驚愕,卻在抬眸的瞬間看到此刻正倒在他麵前桌子上的一個女人,而梨離,剛好擋在了他們中間。

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她怪異的行為,不覺的笑了笑,卻是不顧眾人此刻的詫異,伸手摟住她的腰。

梨離本來是想阻止那女子碰觸君墨痕的,卻不想,一不小心就撲到他懷裏去了。剛要自己站起來,那君墨痕卻不按常理出牌,伸手扼製了她的行動!

“你幹什麼,放開!”梨離不悅地等著他,低聲說道。

君墨痕麵帶微笑,聞言,不僅不放手,反而還變本加厲,改為抱住她,強行把她掰過來坐在自己腿上。

“是你自己主動的。”

眾人看到這場麵,一時都被嚇住了,就連剛才那個企圖靠近的舞姬也被驚呆了。

敢情這尹先生喜歡男色啊……怪不得他身邊不帶女人……這口味也是有點重啊……

不過卻是沒有人敢問,倒是司馬炎,神情不悅地看向還坐在地上的舞姬,“你怎麼回事?衝撞了客人可怎麼辦!”

那名歌姬也是個膽小的,見司馬炎生氣,忙跪在地上認錯:“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梨離覺得自己快受不住了,宴會上的這些目光實在是讓她接受無能!

再次借口去茅廁,快快離開了這個色情場所。至於那個舞姬會怎麼樣,那就不是她的事兒了。

茅房離宴會不遠,梨離不想這麼快回去,半路上就對領路的丫鬟道:“我想透透氣,你若有事就不必陪我了,先回去吧。”

那丫鬟詫異地看了梨離一眼,勸道:“先生還是快回去的好,免得你家主人擔心。”

她在司徒府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稀奇事,那尹公子多英俊的一個人啊,竟然會看上這麼一個大叔,真真是糟蹋了。

梨離歎口氣:“沒事的,你要跟著便跟著吧。”說完轉身走上池塘邊的九曲橋。

小丫鬟看梨離不聽勸告,隻好扁嘴跟在梨離身後。

此時月亮已經出來,星星不算多,晚秋的夜晚寒意沁人,梨離攏攏身上的衣服,清冷的空氣令人精神一振,低頭看看腳下平靜如鏡的水麵上倒映著自己臉易了容的身影,看上去熟悉又陌生。

來到這裏已經快一個月了,卻幾乎沒有好好看過自己,每次偶然從鏡中水中看到,都覺得渾身不舒服,自己原本應該長什麼樣子,已經有點模糊。

隻是皮囊再年輕又如何,總覺得不是自己的,她時常在想,自己是不是魂穿到了別人身上。

在現代,她可是一個二十幾歲的成年人,在這裏她竟然是個還未到達十八歲的女孩,雖然十六歲對於這裏的人來說已經很大了,可是她還是決定很不習慣。

現在隻看到自己的一雙眼睛,慢慢與記憶中的自己重合。

難怪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同一個靈魂,皮囊再怎麼變化,眼神不會改變。

“先生今晚可是幫了你家公子一個大忙了,怎麼這會兒卻在這裏獨自神傷?”

聽到聲音有些熟悉,梨離扭頭一看,發現說話的竟然是明月!

梨離下意識瞥了一眼無瀾,他也在看她,顯然是知道她的心思的。

“小兄弟說的是,我家公子確實該找我了,告辭!”梨離心情不好,沒什麼聊天的意願。

但明月偏偏不肯放過梨離,幾步攔在梨離身前,笑盈盈道:“我看大哥極為合我眼緣,不知可否告知大哥的姓名?”

梨離不禁有些想笑,這個明月,怎麼見到誰都說合眼緣?還能再虛偽點嗎……

梨離隻想清靜一下,卻被這個女子纏住,無奈道:“在下梨離,小兄弟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幸好她的名字本就挺中性化的,說是男名倒也不突兀。

梨離快步走下橋,拐了幾道就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