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
最終,沉沉的沒入地平線盡頭。
廣袤山河,陷入了黑暗中,萬鳥歸巢,地靜謐。
九淵石牢,號稱萬裏山河內最牢固、守衛最嚴密的石牢,位於中原地區,離上官王城僅有五百裏不到的一處集鎮內,由三大皇族共同派人看管。
石牢共十層,首層位於地麵之上,剩下九層全部在地下,所以被稱為九淵石牢。
被關押在這裏的,不是山河大盜就是一方霸主,都是名聞下的能人。
句高大上一點的話,能夠被關押在九淵石牢,也是一種榮譽,那種榮譽,不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
然而,凡事總有例外。
九淵石牢第九層,已經是最底的一層了。
這裏關押的,卻是一個普通人,毫無實力的普通人。
但,他又不是普通人。
姬無憂,一個身份尊貴得嚇人的普通人。
此時,黑暗中,他盤腿而坐,緊閉眼睛,眼睫毛一抖一抖,臉容有點扭曲,像是在承受著一種痛苦。
被投入九淵石牢十五年了,他也從一個十歲的少年成長為一個二十五歲的青年了。
可是,十五年來,他從未見過陽光,而且每果不飽腹,過著家畜一般的生活。
所以,他臉色顯得非常蒼白,骨瘦嶙峋。
如果這個時候,他,三更半夜出現在其他人麵前,肯定能把人嚇得七魂丟掉六魄。
隻是,他此生都沒有機會離開九淵石牢了。
一點可能性都沒有。
畢竟,身懷至尊血脈的他,身上有著太多的可能性,甚至還掌握著裂至尊留下的神秘後手,所以,三大皇族,直接把他關在九淵石牢最底層,定期在每月月圓之日,派人來采集他的至尊血。
到底,他就是一個被圈養的人而已。
圈養他,隻是為了能夠長期得到他身上的至尊血。
有了至尊血,三大皇族就有可能凝聚出一縷至尊本源,甚至有可能得到裂至尊留下的血脈傳承。
隻是,至尊家族的血脈傳承,千百年來,從未覺醒過。
不然,至尊血脈也不會變成今這樣,被人圈養,定期采血了。
“嗯吼”
黑暗中,野獸一樣的聲音低沉響起。
姬無憂,本應如他名字一樣無憂的,現在卻在遭受非人的痛苦,一種來自靈魂和血脈深處的灼痛,無緣而起,蔓遍全身。
隻是,這些痛,他已經習慣了。
畢竟,七八年前,這種異狀就已經出現。
曾經,姬無憂以為,這是血脈傳承要覺醒的征兆。
那時候,他激動,他熱淚盈眶,想要仰大哭。
至尊血脈啊,至尊家族的唯一血脈,廣袤山河唯他一個,卻成為被圈養的牲畜一樣,過著黑暗而毫無尊嚴的生活。
暗無日!
隻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這些年,除了時不時就出現的錐心劇痛,再也沒有其他異常。
至於他期望的血脈傳承,更是無從起。
所以,他已經失望。
甚至,死心了。
家族之仇,隻能被掩埋在曆史中,隨著歲月流逝,至尊家族,逐漸被世人所遺忘。
恐怕再過一百幾十年,這一代的人老去之後,就再也沒人知道,曾經有至尊一族,威壓山河萬裏,八荒六合莫不俯首。
也不會有人知道,三大皇族叛逆,在至尊失蹤的百年後,便攻入了至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