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被趕出年府後失去蹤跡,年馨被禁足在年府不得外出,年嫣將楊氏接回年府,對於許氏隻是被休棄她雖表示理解,而楊氏卻無論如何也原諒不了許慧蘭的所作所為,連帶著對年燁更是失望透頂,右手上的傷經城中名醫用心治理後逐漸好轉,隻待年嫣出嫁,便回青雲庵出家,了卻凡塵。
掌家之權落在年嫣手中,府中所有與許氏有關聯的人,通通被逐了出去。而對於菊清,年嫣答應了原諒她的背叛也未食言,但卻將她指給了城南清平巷中的王二,王二為人老實勤快,除了家貧外,也挑不出大的毛病。
綿延了數十天的春雨後,江南的天空藍得像水洗過,柳綠桃紅,天氣瞬間回暖。茶坊的說書先生將年府最近發生的事情編成了書,一段段曲折離奇的講了出來,引得在坐眾人唏噓不已,暗歎連連。
馥梅捧著手中裝著喜服的錦盒,前方紅袖抱了大小不一的四五個錦盒,開心說著什麼,她沒心思細聽。
還有十日,大小姐就要嫁入皇城。
還有十日,將軍府迎親的儀仗就要來到年府門前,接大小姐上轎。
還有十日,就還有十日……
“馥梅?”紅袖停下步子,用胳膊捅了捅失神的馥梅,懷中的錦盒因她動作差點摔到地上。
“你小心一些”
馥梅眼快下意識接住下跌的雲紋藍錦盒,那裏麵裝的,是大小姐新婚所戴的鳳冠。
接過馥梅手中的盒子,紅袖不好意思的笑笑,隨及便也繼續朝前走著問道“你剛剛想什麼呢?我叫你半天都不應。”
目光微微一閃,馥梅也端了端懷中碩大的盒子,向年府的方向走去。
見她不回聲,紅袖無奈的瞥了瞥小嘴,隨及眉梢一挑,便也得意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大小姐就要當將軍夫人了,你說那將軍府是什麼樣的?那裏的房屋是不是像說書人說的那樣,都是金雕玉砌碧瓦朱甍的?聽說皇城寸土寸金,那兒的路難道都是金子鋪的嗎?不可能吧?”
“你既知道不可能,還問什麼?”馥梅表情冷淡,毫不留情的潑去一盆冷水。
“馥梅”紅袖頓下步子沉沉喚了一句,隨及轉身衝著馥梅憤然道“你真是個木頭。”
言罷,大步走開。
知道紅袖是真惱了,唇角泛出一抹無奈的笑意,隨及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兩人回了攬月居,紅袖人未進屋,便扯開嗓子朝裏喊著霓裳閣裁製的喜服有多漂亮多合適小姐,然而一進到屋內,便被一抹喜紅的顏色詫了眼。
“這……”紅袖張大了嘴,眼看著鏡前端坐的少女,驚訝不已。
嵐兒正替年嫣戴上額前的鳳冠,金燦燦的鳳凰花冠下流蘇晃動,襯上身下的火紅嫁衣,整個人仿佛九天仙女,美得令人心跳一窒,不敢直視。
“嫣兒,站起來讓為娘看看”楊氏坐在年嫣背後的梨木椅上,眼中滿是欣慰。
唇角揚起一抹淺笑,年嫣起身走到椅前,嵐兒連忙整理了一下衣襟和袖擺,將那身後長達數尺的裙尾牽起鋪平,腰後的正紅色薄紗也理了理,這才退至一邊,滿眼欣喜的朝著紅袖小聲道“這是皇城送來的,聽聞可是大將軍親自去挑的款式。”
“好漂亮~”紅袖驚呼,眼中的羨慕之意流露而出,與嵐兒不約而同。
“若是上了妝,許就更漂亮了。”楊氏伸出左手,見女兒款款走來,不禁心滿意足的歎道。
素淨的臉上不施粉黛,在這一襲搶眼的喜紅上,竟無半點不諧。隻是,楊氏卻更想看到女兒畫上妝容,穿著這身紅若天火的嫁衣時風華絕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