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的離世所有人都沒有意外。
就在季晴魂魄離體之際,門外的丫鬟正好端來了藥,走到床邊輕聲的喚了一句:“老爺。”
沒有反應,丫鬟將藥放在床頭又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放在他鼻尖。
她呆住不過瞬間,立即拔腿往外跑去:“管家,老爺……老爺沒了……”
季晴看著著急跑出去的丫鬟,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然後看向宋虞和孟星河。
他抬起手落在孟星河的頭頂輕輕地拍了拍:“孩子,是為父對不起你。”
“父王何須此言。”孟星河沒有太多的難過,似乎早已司空見慣般的平靜。
隻有在她的父王死去之後,她的父王才會完全想起她,這一刻是她守護這麼多年裏,最快樂的時光。
勾魂使已經在外麵等候。
宋虞朝他招了招手,勾魂使走了進來:“二位跟我走吧。”
孟星河魂魄完全,她也察覺到了,她望向季晴,然後撲進他的懷裏:“父王來世有緣再見了。”
季晴拍了拍她的後背,歎息道:“你我父女一場,已經是莫大緣分,來世不論能不能見到,你都要好好地活著,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他說的時候,聲音略微哽咽,眼中的神情,似有不舍。
可他畢竟經曆了數次轉生,即便有這對孟星河的記憶,可終究是沒了孟星河的那般純粹。
他此刻更思念的應該是他今世的妻兒吧。
但孟星河每一世都找到他,即便看不到孟星河,他也能感覺到孟星河的存在,在夢裏,在一瞬間的既視,在那個突然跳動的心裏。
因此他對孟星河的感情是複雜的,是親情,是愧疚,是好奇……但終歸沒了身在人世一般的純粹。
勾魂使將他們父女倆帶走了。
臨走時,孟星河回頭看了一眼宋虞。
她說:“,謝謝你,也請替我謝謝您身邊的那位大人。”
宋虞不明所以,還想再問什麼,他們早已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季府的人都湧了上來,對著早已沒了靈魂的軀殼痛哭流涕。
宋虞握著球拿著井中月借給孟星河的傘,一個轉身,消失在了季家。
等她回到客棧時阿瑤已經醒過來了,沈諶安一直站在門外等她回來。
見到宋虞往這邊走,沈諶安連忙迎上去,仔細問道:“事情解決了?”
宋虞晃了晃手中白色的球狀物體一笑,隨後藏於袖中,進了屋內。
“阿瑤可還好些?”宋虞見到阿瑤坐起來,便上前問道。
阿瑤點了點頭:“月兒一直為我療傷,傷口已好大半。”
坐在一旁的井中月聽後,立即說道:“若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傷,幫你療傷是我應該做的。”
“你也是為了幫她,我不怪你。”
井中月還想說什麼,但還是閉了嘴,這種時候說什麼話好像都不太合適,隻能轉移話題問宋虞:“主人,你事情解決了?”
宋虞這才將被她團成球的女子放出來。
女子一落地,便跪在地上,不停的哀求:“饒了我,求求你們繞了我。”
“擅用法力將倪國滅國,從國君到百姓,一個也沒放過。”宋虞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敲著二郎腿,頭微微仰著,眼中帶著一絲蔑視與厭惡,這模樣正好被站在她對麵的沈諶安盡收眼底。
沈諶安心裏咯噔一下。
即便是不記得了,隻要是她,還是能夠輕易的擺出這幅神情,隻不過,這次她看的不是自己。
“好大的手段,如今為何又要求我饒你?”
女子急忙爬到宋虞腳邊,原本姣好的容貌,此刻看起來也顯得有些廉價的醜陋:“不是我,不是我,是冥王,是他滅的,不是我,我隻是聽他差遣,為了……。”
“冥王?”宋虞去過冥界不少次,但卻從未見過冥王,她記憶裏的冥王,還是那個老冥王,長得高瘦一臉白胡子,偉岸又慈祥,如今的新冥王,她不甚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