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寒衣節。
鴻空在一個僻靜的巷口,畫圈為域、點香敬祖,燒紙錢、燃紙衣,為遠在彼岸的爺爺奶奶送去寒冬的問候,祭祀先靈。
他跪坐在地,倒下龍脈酒,點燃香煙,敬上水果與肉食,他挑動著燃燒的黃紙,嘴裏默默禱告。
“爺爺奶奶,你們在哪邊日子過的還好嗎,你們團圓在一起了嗎?如果有事兒,可以托夢給孫子,對了,姑去了外國,她在哪挺好的,你們不用牽掛,我也挺好的,現在在大都市開客棧,就是姑姑原來的那家,生意還不錯!
伯伯他們最近包了土地,日子也越來越好了,前段時間我給家裏寄了八百塊錢,有鄭叔叔家的兩百,鄭叔叔來信了,村裏的日子都挺好的……”
空漸漸飄起了雪,他抬頭看著白茫茫空,默默念叨:爺爺奶奶,我挺想你們的!姑姑啊,你何時才回家!
鴻空回到後院,默默地在雪地裏打起了拳。
拳法完畢又是腿法。
拳打八方,腿劈六路。
後來他幹脆拳法腿法並用,拳出如龍,腿劈寒風。
杜老站在櫃台後,黃丫丫搬凳子趴在櫃台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酒神前輩,他這是咋回事,腦袋被驢踢了!”
“今是寒衣節,我看他一大早了出去了,應該是去祭祀逝去的親人了,令主是個孤兒,估計是想‘家’了,心裏難受吧!”杜老麵露緬懷之色,心裏也是長長歎息!
“他想啥死人呀,我們不就是他的親人嘛!”黃丫丫不滿道。
杜老搖了搖頭,“那不一樣,畢竟是養育之恩,你記得不要亂啊!”杜老警告道。
黃丫丫氣呼呼的鼓囊著嘴,忍不住嘀咕道:“又不讓我話,我又不傻,又不當他麵!”
杜老無奈苦笑,你還不傻,多少客人都被你氣走了,他們肯定沒少罵娘!
記得上次來了對青年,你當時可真直率呀,直接問那姑娘:你確定把人生第一次給他嗎,鼠目賊眼不像好人,以後肯定會後悔的!
那男人確實長的不咋地,可哪有你這麼直接的,還好那男的打不過你,不然看你怎麼收場!
還有一次一個中年婦女帶著一個年輕人來,你又口無遮攔的問那青年:你真的喜歡這大媽嗎,咋這麼缺母愛呢?
那婦女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第二就來了一大幫人砸場子,要不是鴻空去南京路找那位女老板請罪,還賠禮道歉,不知道要鬧到什時候呢?
鴻空當時可花了好幾百,買了一箱進口的紅酒,再三登門拜訪,才平息的!
鴻空氣的好幾沒搭理她,而且被人一鬧,半個多月沒生意!
兩人正聊著,突然聽到後院傳來“砰砰”幾聲沉悶的破空音。
杜老嘴角輕挑,笑道:“看來令主這瘋狂修煉也不是單純的發泄嘛,你看這腿法不就突破了嗎!”
劈風成浪,激浪成音。
披風腿法終於練成了。
鴻空眉頭舒展,一看已黃昏,自己竟然練了大半,洗了個澡後,開始做晚飯。
飯後,鴻空打開錄音機放入磁帶,一首《偏偏喜歡你》傳出老遠。
這錄音機近千塊,鴻空可不舍得買,還是張寶生派人送來的,算是對鴻空‘兢兢業業’為他製酒的獎勵。
愁緒揮不去……
我卻為何偏偏喜歡你……
這是為我和姑而唱的嗎?
可見下同病之人何其多!
黃丫丫盯著傷感失神的鴻空,莫名的有些難過,好像突然開竅似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傷!
不過,隻是一閃而逝!
杜老好像感到了什麼,掃了黃丫丫與鴻空一眼,暗暗搖頭。
感情是個好東西,可,若是癡迷成狂,不懂經營,不懂舍得,那麼一生牽絆,束博被困,最後渾渾噩噩,不過是情欲的傀儡!
真(沒心沒肺)也是好東西,不過,往往被人騙,傻傻看不清現實,還好他們容易忘掉傷痛,容易滿足,容易自愈。
黃丫丫見磁帶放完,趕緊換上她喜歡聽的《蘭花草》、《在希望的田野上》、《數鴨子》等輕快歌曲。
九點多鍾,旁邊不遠一家照相館老板娘,突然一臉焦急的跑了過來,哭喪著臉求救道:“鴻空兄弟,我家老魏下午去牛頭廟村給人拍照,到現在都沒回來,我家孩子又高燒實在離不開,你能幫我去找下老魏嗎?”
鴻空看她一臉焦急,點了點頭,“杜老、丫丫我出去找下老魏,你們看著點店。”
杜老掃了眼他,笑道:“這麼晚,外麵可能不安全,要不帶上丫丫吧!”
“算了吧,黑路滑,你們還不知道我騎車的技術嗎,自己不摔倒就算了,帶上丫丫還不摔壞,不就找人嘛,不用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