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久沒回去看母親,他心裏多少放心不下。
他剛回到家,張媽就迎過來焦急的說,“少爺,你終於回來了,夫人她暈過去幾次了,昨夜裏暈的時間最久,竟然十多個小時沒有醒來,我都急死了!”
“那你怎麼不打電話告訴我?”葉繁星一聽這話,立即臉色嚴肅的斥責問。
他已經不能接受更多的親人離開了,甚至不敢想象。
如果母親再出意外,夏薇也和他離婚,他真的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麼讓他留戀。
張媽跟在他身後無辜的解釋說,“不是我不的,是夫人死活不讓我打,她說少爺您看到她會不開心,她不想讓您不開心!”
葉繁星一愣,心中驀的尖銳一疼。大抵是父親離開後,他對母親的態度太過冷淡,母親才以為自己還在因父親的事怪她吧。
他急步來到張悅華的房間,推開房門,看到床上瘦的隻見骨頭的母親,眼眶瞬間濕潤。
“媽!”他撲通一聲跪在病床前,哽咽的低喊。
暈暈沉沉的張悅華終於睜開了眼,看到眼前是她的孩子,她溫柔慈愛的笑了。這幾天她總是夢見老葉,老葉說在那邊孤單,她要去陪他了。
這輩子雖然他們一直吵,可是她知道他離不開她。她要替他收拾房間,給他洗衣服,照顧他的起居。老葉這個人啊,粗心大意的,什麼事她不說,他都不知道去做,就連下雨了都不知道收衣服。所以她總是罵他,總是讓他做這做那。
他總是不耐煩的回,你怎麼這麼喜歡安排我。
好啊,她不安排他了,她不說話,他又開始問她這要怎麼做,那樣怎麼做,蒸個米飯加多少水還要讓她看。
所以說,老葉怎麼能過沒有她的日子呢。
她要走了,可是最不放心的還是兒子啊。她瘦弱的手緊緊抓住兒子的手虛弱的說,“阿星,以前是媽錯了。從薇薇進門以後,媽媽一直對她態度不好,總把她當敵人。那時因為媽媽嫉妒她啊,她奪走了媽媽生命裏最重要兩個男人的愛,媽媽太嫉妒她了。可是媽媽想來想去,這世上也隻有她對你最好,待你最真心,現在的女孩兒越是長的漂亮越是讓人放心不下。媽,要走了,媽走了以後,就讓薇薇陪你照顧你好嗎?以後不會再有人催著你們要孩子了,你們一定要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知道嗎?”張悅華因為虛弱斷斷續續的說著這些話。
“知道了,媽!”葉繁星哭著淚如雨下的點頭。
張悅華因為說了太久的話,感覺沒了力氣,連呼吸都重了起來,有些像喘不過氣。葉繁星緊張擔心的望著她,張悅華瘦弱的手緊緊抓著兒子的手請求的說,“阿星,你讓薇薇,讓薇薇來一趟,媽有話對她說!”
葉繁星立即說好,他拿出手機給夏薇打電話,他好怕這次夏薇的手機又是關機,還好那邊一直嘟嘟嘟的響,他焦急的等到第九聲嘟時,電話終於被接起。
“喂!”那邊熟悉的聲音。
“薇薇,我媽現在情況很不好,她特別想見你,你過來一趟好嗎?”
那邊是一陣沉默。葉繁星剛想說“求你了”三個字,那邊輕聲回了一個“好”字,然後掛了電話。
聽到夏薇說好,葉繁星終於放心了。他放下手機拉著母親的手笑著說,
“媽,您等一會兒,薇薇一會兒就來了!”
“嗯!”張悅華笑著點頭。
等的期間簡直是度日如年,張悅華好幾次閉上眼仿佛不會再睜開,又努力睜開期待的看向門口處。
半個小時後,她有些失望的說,“薇薇一定在怪我,她是不會來了!”說著她失望的閉上眼。
葉繁星生怕她就這樣永遠的閉上眼,緊緊握著她的手安慰說,“不會的,媽,薇薇說過來就一定會來的,一定是她過來的距離太遠了,媽,您在等等!”
張悅華閉著眼,呼吸越來越重,她覺得難受極了。
葉繁星這才猛然想起說,“媽,我叫救護車來,叫救護車!”他手忙腳亂的要起來,張悅華去拉著他不放手。
“不要……叫,是你爸爸在,在喊我!”葉繁星瞬間站在那裏不能動彈。
“阿星,我好難受,你唱首歌給我聽好嗎?”張悅華在痛苦中哀求。
葉繁星望著緊緊閉著眼忍受著痛苦的媽媽,含淚哽咽的唱起了歌,“世上隻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投入媽媽的懷抱,幸福哪裏找……”
他趴在床上痛哭出聲,再也唱不下去。
張悅華的眼角也滑出淚。
房門終於被推開,夏薇的身影出現,張悅華努力提起精神,緊緊握著夏薇的手,說了三遍“對不起”不放心的目光看向葉繁星就閉上了眼睛,永遠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