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森林中,似乎隻剩下她一個了吧。
鬱以亦抬起手,看著掌心裏跳躍的白光,心想,一切是不是真的結束了。
應該不會再有噩夢裏的影子了。
是真的完結了吧。
真的像是一場奇幻的夢,夢裏的一切都那麼真實,如果不是手裏這團光,鬱以亦寧願相信過去的一切不過是夢一場。
如果沒有這一切,她又在哪裏,做什麼事情,遇見什麼樣的人,經曆什麼樣的事。
白俞說,他從來都感謝相遇。
鬱以亦何嚐不是。
相遇已經是來之不易,就算要分離,也是她曾想過的終章。
白俞,我希望自己擁有上帝的視角,我想知道你到底為我犧牲了多少,我想知道我何時才能還清。
帶著你的心願,我會好好活下去。
好想聽你再叫我一次“阿亦”,你的聲音那麼好聽。
原來那些下意識的親近,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我的命,是你給的,所以它選擇信任,選擇親近。
鬱以亦漫無目的地在森林裏走著,太多已經失去的東西提醒著她,她的命,她的人生背後,有多少腥風血雨,有多少人犧牲。
忘記吧,舍不得。
記住了,卻總是忍不住被困住。
你看,怎麼可能不矛盾。
東方天際逐漸吐白,鬱以亦抬頭看著被樹遮擋住的天空。
現在,她要向過去告別了。
“白俞,再見。”
鬱以亦最後一次用空間轉換。
剩下回音在森林裏回蕩,但是卻沒有回應。
森林外天色漸白,蘇子夜被席則哄睡了一會兒,但如今又醒了過來,坐在那裏,看著冒著黑煙的森林,目光無神。
席思澤還是被季年困在椅子上,那把槍一直瞄準著他,他不敢輕舉妄動。
季年雖然一直鉗製著席思澤,但心一直在森林裏麵。
席琛站在一旁,氣場很冷。
於是鬱以亦出現的時候,他們幾乎是同時發現了。
季年把槍往席琛身上一丟,就大步上前將鬱以亦摟在懷中,確認了溫暖的觸感,一直顫抖的厲害的心終於得到安慰,“以亦,你沒事,太好了,你沒事。”
鬱以亦嘴角微微上揚,“我沒事,不用擔心了。”
席思澤趁機要逃跑,卻被席琛瞬間製止住,席琛冷漠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賢侄最好乖乖回席家接受家法處置,這時候你最好安分點,還能少受處罰。”
席則也過來牆倒推一把,笑的極其挑釁,“思澤,忘了告訴你,你找的那個‘霄’就是我,而我不想殺,你也拿我沒辦法吧?”
席思澤不敢相信,“你就是‘霄’?難怪會不殺她了。”
季年和鬱以亦走了回去,蘇子夜衝上去抱住了鬱以亦,就差哭出來了,鬱以亦安慰了她好一陣。
席琛已經讓他的人控製住了席思澤,長腿一邁,就來到了鬱以亦和季年麵前,“抱歉兩位,把你們卷了進來,席思澤會交由席家處理,所幸沒有傷到,以後若是有需要,我們會力所能及幫忙。”
席則跑過來搭上了席琛的肩膀,吊兒郎當沒個正經樣,“小叔,獻殷勤不是時候啊!”
鬱以亦驚愕,指著席則問道,“小叔?席琛你是他叔叔?”
席琛點了點頭,並不否認。
所以席琛說得那個哥哥,就是席則的父親,他的父親,就是席則的爺爺?
“席則你也跟我回席家吧,你父親病重,就算他再不待見你,你也應該回去看望一下。”
席則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肯定,而且正好把蘇蘇帶回去,反正我從此洗白回歸席家總行了吧?”
席琛滿意,“回去接手席家大事。”
席則的臉頓時拉下來了,“小叔,你知道我不感興趣那些,之前說要爭家主之位是因為席思澤太猖狂。現在你回來了,席家有你就夠了,我還得浪跡天涯四海為家,帶著蘇蘇一起環遊世界,就不管那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