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神奇,很微妙。
他托著腮,歪了歪頭,語氣輕描淡寫,“那麼,墨在你心中,是怎樣的存在呢?”
問出這句話時,幾乎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心情平靜如水,沒有期待和希望,隻是順口問了出來。
“我們是一體的。”Queen笑了笑,一字一句道,“無可替代,無法分別。”
“哦,他叛變了,你們一年沒見到了。”魅涼涼的平靜的說道,心中卻有些深深的觸動,他幾乎回想起當初墨說的那句她就交給你了。
即使是無可奈何的選擇,也帶著絕對的自信,無論到最後會發生什麼,他們都知道彼此那種關係無可取代,無法打破。
真是奇妙而矛盾的關係啊。
一個拚命去逃,一個拚命去追,卻又是對方最為在乎的存在。
“這些都沒關係。”Queen微微垂頭,柔順的發絲垂在肩頭,遮住她的表情,她的語氣依舊輕柔,“無論如何,他都隻是我的孩子。”
聽到這句話不知為何在心底突然爆發一種強烈的感情,魅咽了幾口唾液,才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勾了勾唇角,“真有信心啊。”
“不是信心,因為是—事實。”Queen慢慢的摩挲著手中的玉玨,看向他,臉龐線條那樣的柔和好看,“我隻是有些後悔啊……”她頓了頓,“不應該讓他接觸那麼多。”
——選擇讓雲墨染接觸方沁是她慎重考慮後的決定,也達到了預期的震懾作用,唯一沒想到的是,也在他心底埋下了一顆種子,這顆種子,在他見到蘇年後,竟然生根發芽,迅速蔓延開。
真是糟糕。
Queen討厭無法抓住的變量,討厭原本既定的事實,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東西,發生變化。
她的一生,都是絕對的強權,事事掌握在自己手中,保證絕對的服從,但是總有那些意外,總有那些變量無法控製。
——墨就是這樣的存在。
無法真正的控製掌握的存在。
他飄渺不定,總是帶著溫柔而疏離的微笑,好像什麼都關心,又好像什麼不在乎。
Queen其實,並不能理解為什麼墨會選擇蘇念。
那個像小白兔一樣軟弱,單純的女人,完全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行走在光明與黑暗的邊緣,他們本隻該是陌生人。
那天見麵,墨用了最後的請求,傾盡終身去保護那個女人,她感覺一種陌生的情緒在心中翻湧,但長期以來的理性思考使她很好的克製了那種感情,隻是微微仰頭示意許可——因為他服軟了。
她能用餘光看到一旁中槍的蘇念神誌逐漸模糊,無力的慢慢的滑落,空氣中染上血腥的細碎。
雲墨染慘白著臉,扔掉手中的槍大步走上前,蹲下身小心的伸手附在蘇念的傷口處,獻血還是透過他的指縫緩緩流出。
Queen隻是坐在一邊,冷冷的看著這一幕,緊抿著唇。
“……可以了嗎?”雲墨染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掩住他的表情,語氣平靜輕柔。
“墨,你知道我想要的答案。”Queen交叉著雙手,坐姿優雅,帶著絕對的權威。
“……”雲墨染沒有說話。
“我不會食言的,這次,帶她走吧。”Queen輕描淡寫道,“墨,下次,就是你回到我身邊的時刻了。”
雲墨染動作一頓,然後將蘇念打橫抱起,然後以決絕的姿態,毫不猶豫的大步向外走去。
那時魅還守在樓下,看見雲墨染抱著蘇念走了下來,下意識做出防備的姿態。
雲墨染看向他的目光中,卻隻有著淡淡的無奈,他腳步不停的走近,又與他檫肩而過。
魅咬了咬唇,第一次違背了Queen讓他一直呆在樓下的命令,匆匆上了二樓,推開門,看見Queen垂著頭安靜的坐在沙發的一側,看上去竟有些脆弱孤獨。
“……Queen……”魅猶豫了一下,靠近了過去。
對方對他上來毫不驚訝,隻是輕輕笑了一聲,“他又求我了。”
“隻是這次,是為了那個女人。”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感慨。
“若是就這樣的話,是不甘心呢。”Queen平靜道,“魅,我還會再嚐試一次。”
魅突然意識到,現在的Queen是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在和他交流,他在幾步之遙處停了下來,語氣輕柔“好啊,反正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無條件追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