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太陽從雲層中露出臉,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到病床上。
床頭擺放著一盆鮮花,彌漫著誘人的馨香。
顧語霓雙目緊閉,眉頭不時抖動著。
她睡得很不踏實……
姆媽在前麵倒下,胸前被子彈擊穿,汩汩的鮮血流出。
姆媽斷斷續續說,“別管我,快帶你小弟離開……”
姆媽話音未落,一顆罪惡的子彈擊中小弟幼小的身體。巨大的氣浪將他掀起,又重重地摔落在地。
小弟身下流出來的殷紅的鮮血,顧語霓無力地喊著……
顧語霓不斷地夢魘著,額頭上漸漸滲出汗珠。
病房門窗緊閉著,溫度有些高。有人走了進來,將窗戶打開一點縫隙,讓空氣流通起來,她覺得呼吸順暢多了。
一條熱毛巾敷在她額頭,輕輕地擦拭著她額頭的汗珠。
“顧語霓,要好起來啊!”
她心裏一震,眉峰不由抖動了一下。
“語霓,語霓!”
磁性的嗓音傳來,她心裏舒暢起來。
武山贇?好像是他的聲音。
莫不是在做夢?
她胸膛劇烈起伏著,拚命地想睜開眼睛。
那雙剛勁有力的手緊握著她骨節分明的纖細手指,“別慌,我在這!”
她被打動了,心裏歡快極了,猛地睜開眼睛。
她的目光正對著武山贇深情的凝眸;……
武山贇劍眉深鎖側身坐在床榻前,深邃不可見底的墨眸焦慮地凝視著她。
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冷峻迷人的深邃雙眸,不真實出現在她眼前。
她一動不動地望著他,
“武山贇,是你嗎?……我,莫不是在做夢?”
他輕輕捧著她的手,用力貼在他的臉龐上,輕輕揉搓著她光滑的手背。“這不是夢,我在!”
“我以為,再見不到了!”
她一動不動地瞅著他,眼淚順著眼角一滴一滴地滑落下來;……
“語霓,是我,……我來晚了!”
武山贇心內一軟,鼻子一陣陣酸楚,一股溫熱直擊心底,眼淚情不自禁往下淌。
一滴、兩滴……一滴滾燙的淚珠,落在顧語霓的掌心,烙得她一聲驚起。
這,不是夢!
顧語霓喜極,“真的,真的是你!”
顧語霓猛地抬頭想坐起來,無奈全身酸軟無力。她不由蹙眉,重新躺下來,胸膛起伏著。
“語霓,很疼嗎?……”
陸霑豪懷抱她,關切地詢問起來。
“嗯,好疼,好疼的;……”
她眼裏噙著淚,淚珠兒在眼眶裏打轉。
她剛才想說,不用擔心她,一點都不疼的。畫風一轉,突然就變了一個人。
心愛的他出現在身旁,她的堅強隱忍和勇敢全都跑去爪哇國了。她的心裏柔腸百轉,有死而複生的感慨。
她明白一件事,她喜歡他,不能再等了。
她想,必須立即告訴他。
顧小姐張嘴想說,卻不知如何開口,隻變成了軟軟的“哼”聲。
她蹙眉,捂著心口,活脫脫柔弱的嬌滴滴的病美人。像極了病西施,蹙眉揉胸疼痛難忍到不行。
武山贇抱緊了她,滿眼都是關懷,“語霓,心口很痛?”
“嗯,很疼,哪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