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聽宋大人，太子已經連夜通了左右驍騎兩邊的將軍，宋大人已經讓楚生引導皇帝召四皇子進宮，不出意外，太子明日就會動手。”這次話都不是帶頭的柳先生，而是柳先生身後一個身穿短衣勁裝的男子。
“的確如此，既然來了，各位就先坐吧，今日這長夜漫漫，想必各位也不會再睡得著了。”趙笠麵上還是那副笑臉，手指了指寬廣的房間，自己走到主位上席地而坐。
“滿月，讓下麵的人上幾壺茶水。”
好在趙笠屋子是仿前朝的格局，地上鋪了軟席，這麼多人隨時可以席地而坐，還並不顯得擁擠。
滿月其實心中也激動，但好歹是在趙笠身邊待了這麼長時間的人，還是冷著臉下去了。
安慶王府的下人是趙笠親手調教的，茶水上來的很快，見到屋子裏這麼多陌生人哪些下人也沒露出什麼奇怪的表情，安靜上完茶水就退下了。
等人走完，趙笠喝了口茶，帶頭的柳先生先話裏：“殿下，我們等了十幾年，終於等到這一，雖不算是完全勝利，但也是我們大業開始的第一步。”
趙笠點點頭，是呀，十幾年的隱忍，隻要過了今夜，他就可以脫下身上這層不知道疊了多厚的偽裝。
之前後麵的那位勁裝男子也同樣點頭：“到這裏，明日太子一但開始，雖我們已經暗中安排好了所有細節，可畢竟要開始動刀槍，殿下您在這京都也不安全了，不如乘著明日亮，和柳老一同先撤離吧。”
趙笠放下手上的茶杯，搖了搖頭：“現在我還不能走。”
“殿下，這一點老夫讚同邱侍衛的，京都該安排的殿下已經全部安排好了，我們底下的人也不是庸才，明日太子一反，等皇後回過神來，細思就能發現端倪，您再走危險就重多了。”柳先生道。
趙笠還是搖頭，眼中浮現一絲冷漠：“我不是擔心計劃有紕漏，所以才要留下指揮，隻不過明日就是短了老皇帝性命的時刻，我必須留下，站在他麵前看他咽氣。”
屋子裏的人一愣，隨後麵色都變得沉重。
趙笠看了周圍人一眼，麵上頭一回浮現出肅殺之氣：“這不是為了我，這是為了大周，為簾年的皇祖父，為了我父王和母妃。”
周圍的人更加安靜了，片刻之後，柳先生終究是歎了口氣：“殿下的也是，總歸到了這一步，也罷，反正離開的路線和後續我等已經準備萬全。”
平日直見主上笑臉見人，連他們也快忘了主上曾也是鮮衣怒馬的少年郎，主上帶了這麼多年的麵具，做的實在太好，即便連他們也認為主上便應該永遠運籌帷幄談笑風雨，而越是這種理所當然，在這一刻裏讓屋子裏的眾人心疼。
這麼多年的偽裝和屈辱，能做到這一步主上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付出多少心血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