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蕭呈煥,這破主意八成是你出的吧。”楚錦河臉色蒼白,看著趙笠質問,蕭呈煥這人雖然驍勇,但為人過於正直,這種陰損的打法不像他的手段,反而和怎麼猥瑣怎麼來的趙笠手段很像。
“不算全部,隻能大部分是我提出來的,細節都是蕭呈煥自己想的。”趙笠輕輕一笑,並沒有對楚錦河的語氣做出什麼反應。
“你膽子還真是大,你應該知道這有多凶險嗎,蕭呈煥帶著所謂的後援直插柔部人腹地,要是他動作慢了,不咱們,整個六營得全部折在這裏。”楚錦河笑不出來,六營的將士或許很多冉死都以為自己是要夜襲柔部饒勇士,而不是早在出發前就打上送死標簽的誘餌。
“我不會死,你也不會。”趙笠收起笑容,再次重複這句話,他眼神看向遠方,屬於大周的號角從六營身後響的越來越近,他聽見萬馬奔騰的滔聲勢,而眼前看見的,是柔部人如同喪家之犬的驚恐逃竄。
楚錦河連嘴唇也開始發白,失血過多的頭暈感讓她非常難受。
“阿雅,別討厭我,慈不掌兵,五千人換柔部留守大營的一萬人頭,還有他們耐以生存的馬匹和糧草,這是值得的,掌權者,眼裏隻能放得下大局。”趙笠此刻的聲音是與他平時完全不同的冷漠,摟著楚錦河的動作愈發用力。
楚錦河不出話,隻是覺得大腦有點眩暈,作為當權者,趙笠其實的一點都沒有錯,戰場沒有仁慈,換做是楚錦河自己,可能也會這樣做,但是她此刻是當局者,她在六營結識了這些最底層的將士。
他們或許很普通,但仔細相處下來,楚錦河對他們每一個人都了解了,對他們而言,這次九死一生的出戰是光榮一戰,但在掌權者眼裏,他們其實隻是送死的誘餌,這對六營的將士是不公平的,就是楚錦河在從趙笠口中得知這一點的時候,心也是一寒,還有最讓人難以接受的,那就是大熊死在了自己麵前。
楚錦河對趙笠做不出埋怨,因為趙笠為的是大局,為的是大周,而且他自己也把生死置之了度外,他也是這隻軍隊的一員。
楚錦河傷口還在流血,她眼前逐漸模糊,趙笠的這些話是她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段。
再此之後,剩下的事情楚錦河已經完全不知道了,她陷入了昏迷,期間她一直在做噩夢,一會夢見很久以前楚錦山帶自己上山砍柴的場景,一會又看見楚錦山身中數刀倒在血泊裏的模樣。
再後來就是大熊死時的樣子,到最後,畫麵是趙笠一張冷漠無比的臉,這是心魔,楚錦河知道。
楚錦河再次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是藏青色的床單,楚錦河楞了好一會才稍微動了一下,她抬起頭發現自己是呈趴著的狀態躺在一張床上。
看周圍的環境,是軍營大帳的樣子,隻不過這件大帳絕對不是自己原先在老郭那一火的那間大帳,因為大帳裏隻有一張床,而不是通鋪,周圍的裝飾也比普通大帳要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