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四十八年,燕王撗掃六國一統東州後,最終還是除掉了功高震主的一字並肩王,諡號‘武昭’。
離陽郡
淅淅瀝瀝的雨,滴打在大街的青石板上。距城門二十米處,一個身披紅袍肥胖的和尚,手持禪杖望著城門上‘離陽’二字,佇立發呆。
“那潑僧,為何久站此處,還不速速通行?”守護城門的官兵中,一個身披盔甲身高健壯的漢子,衝著紅袍和尚方向高聲叫嚷。
聽聞同伴高呼,其餘五名官兵皆都手握腰間刀柄,蓄勢待發。觀其行,都以剛剛叫嚷之人為首。
紅袍和尚好似並無理會之意,隻是把目光轉向了烏雲滿布的空,任憑雨水滴落在他肥胖的臉上。
忽然,空驟然大亮,一道白光自東南而來,一閃而過不知去向,如同閃電一般,卻並無聲響。
“仙人出手,那燕王怕是活不成了。”和尚低頭用衣?擦了擦臉,喃喃自語之後,轉身持杖而回。地上的雨水淹沒了他腳下的草鞋,望著城中的屋舍,冷清的街道和尚微微歎息。
那護衛首領擺了擺手,眾人領會,放下了手中握住的刀柄。
“這潑僧想必是離陽國中隱士,可惜現如今離陽以成離陽郡。我等日後莫要招惹這等人物,國師威名甚大,隻要不惹是非,我等性命無憂。”那護衛首領搖頭苦笑,燕國雖攻城掠地連滅六國,可留守的兵力甚少,很不幸,他就是燕國留守離陽中的一員。
望著那紅袍僧人的背影漸行漸遠,眾人心中不由盼望著燕國遣派的城主援兵盡快趕到。
雨,己經停了。城中家家閉戶,隻有少許人家屋內透著搖曳燭光。
冷風一吹,一股腥臭味在城中彌漫。
夜空中重新閃爍著星辰,一輪明月冷冷的掛在空。
離陽護城河中飄著成群的屍首,城外被燒焦過的土地,無疑是戰爭之後的遺跡。
城外破舊的寺廟內,一個瘦弱的女孩蹲座在地上,正在火堆旁添柴。女孩時不時的會看一眼,躺在對麵年齡相仿的男孩,目光中隱隱閃現著淚光。
吱呀一聲,寺廟中破損的木門被人推開。
一陣冷風吹進,火堆也黯淡了不少。女孩驚恐拾起身旁的柴棍,抿著嘴,盯著木門,眼睛不爭氣的流出了眼淚。
一隻腳從門外踏入,進來的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胖和尚。
“娃娃,莫怕。可否讓僧人在廟中歇息一晚?”僧人身上紅袍己被雨水打濕,雙手合十和衝著女孩露出和善的笑容。
女孩猶豫了片刻,髒兮兮的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隨後,點了點頭,用手指了指破舊的木門。
和尚微微一愣,轉身關上破舊木門,衝著佛像道了一聲佛號,向著那躺在地上的男孩走去。
不等女孩反應,和尚雙手分別握住男孩雙手手腕,微微皺眉。
“此子應被雷劈過不止一次,咦,怎還有脈象?”和尚輕輕鬆開男孩的雙手,一臉疑惑的盤坐在火堆旁。
不一會,他緩緩閉上雙眼,神情也變得古井無波。
一陣白霧從他身上散發,眨眼之間原本濕透的僧袍居然幹了。
女孩看著被霧氣烘托,這宛如仙人的舉動,當時便跪在了地上。
“可是求僧人施救?”和尚睜開雙眼看著女孩那髒兮兮的臉。懇求的目光,讓他不忍拒絕。
女孩聽聞和尚話語,便衝著和尚一直磕頭。
和尚一時不知如何,便從懷中拿出了一個油布包裹。“吃些餅子,容僧人思量一二。”和尚扶起女孩,自包裹中拿出一張素餅遞給女孩。
“吃吧,吃飽才有力氣,一會估計還需讓你這丫頭搭把手。”和尚怕她不吃,方才這樣到。
女孩接過餅子,又向和尚磕了一個響頭。
用本來不幹淨衣服,擦了擦手,隨後把餅子掰成了兩半兒,一大一,那塊大的便放在了身後茅草垛上。
“世間如此良善之人甚少,這些都送予你了。”和尚把手中正準備進食的素餅,放回了油布,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