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臨下車前,顏沫沫不甘心地嚐試開口,“明還一起吃飯嗎?”
顧越清聽著她聲音裏的不安,腦海中浮現出至今仍然沒有聯係上的時笙婀娜的身影。
在辦公室那,時笙的主動迎合、以及被打斷時的慌亂無措
時笙,這個如同鐫刻在他身體裏的名字。兩的時間裏,這個女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顧越清突然驚覺,這個女人一旦離開這裏,換掉手機號碼,他就再也聯係不到她了。
他突然感到一陣心慌,淡漠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不了,有工作。”
明媚的陽光刺進顏沫沫的眼睛裏,他的臉背著光,顏沫沫卻仍然感受到了他身上散發出的疏離和不耐煩。
她收起自己探究性的目光,諒解地點點頭。
“那好,我下車了。”
顏沫沫從車上下來,還沒轉身向他道別,顧越清就已經發動引擎,毫不留戀地絕塵而去。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無法相信他竟然連下車送她到家門口都不願意。她憤懣地跺了跺腳,隱忍的怒氣在這一刻全盤散發開來。
她都已經這樣低聲下氣了,他憑什麼對自己若即若離?
難道她做的還不夠多嗎?
顏沫沫躺在床上盯著光潔的花板,翻來覆去地始終覺得不甘心、不解氣。
滿肚子的苦水和憤懣正無處可撒,看著淩亂不堪的地麵,就算是把房間的東西全都摔到地上,仍然無法排遣掉她這些糟糕的情緒。
虧得時笙還總勸她別胡思亂想,她現在想起前幾在顧越清的辦公室裏,那種莫名壓抑和緊張的氛圍,至今仍然很懷疑那間緊閉著門的洗手間。
時笙
起來,她好像已經好久沒有見到時笙了,這幾她和顧越清一日三餐都待在一起,為了吸引他的目光,她大部分時間都在研究自己的穿衣搭配。
隨後,她從地上撿起手機,撥了時笙常用的號碼。
“喂,沫沫。”
“阿笙,你怎麼那麼久才接啊?”
聽著顏沫沫使著性子埋怨的語氣,時笙疲憊地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剛剛在忙。”
“哦,”顏沫沫也聽出了她聲音略顯疲態,但此時自己因為顧越清的忽冷忽熱,對她的狀態卻無暇顧及。
現在的她急需要有個人能夠聽她訴苦,為她出謀劃策,“阿笙,你晚上陪我吃飯吧。”
“我走不開”
時笙頓感心酸,瞄到手裏的手機,驚覺剛才並沒掛斷電話。
“阿笙?你在幹嘛啊?”
“我,我在孤兒院,在幫著護工照顧孩子呢,你找顧越清陪你吧。”
“越清他不理我。”顏沫沫沮喪道。
“你們怎麼”
“我不管,反正我今晚上就要你陪我吃飯!”
還不等時笙把話完,顏沫沫就耍起了大姐脾氣,時笙無力地歎了一口氣,“沫沫,我真的有事。”
“你還當不當我是好朋友了?連這點事你都不肯來安慰我!”
“可是我”
“顧越清變了,連你也變了嗎?以前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會陪著我的!”
“晚上七點,你要是不來,我就當沒有你這個閨蜜了!”
話音剛落,信號就被掛斷了。
她真的很想告訴顏沫沫,人真的會變的,時間能夠改變很多事,身邊重要的人和事也會隨之改變。
可是她不出口,像這樣雪上加霜的事情,她永遠都做不出來。
時笙到達顏沫沫的餐廳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超出了約定時間將近半個時。
“阿笙,這裏!”
時笙剛到門口,就看到顏沫沫已經在靠近門邊的位置坐著。
“你怎麼那麼久?你都遲到了半個時了!”
她剛坐下,顏沫沫就迫不及待地向她抱怨,“我都快餓死了!”
時笙抱歉連連,“孤兒院離這裏比較遠,路上又有點塞車,今晚算我的,就當我道歉了。”
“算了,原諒你了,本來就是我約你的,有可能讓你掏錢嗎?”
“嗬嗬。”時笙幹笑兩聲,點了和顏沫沫一樣的套餐,“吧,你和顧越清又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顏沫沫塌下肩膀,一臉沮喪,“他不理我。”
“不理你?是不是你又做什麼讓他不高興了?”當時笙問出這句話時,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大學時代。
那時候的她,也常常聽著顏沫沫隔三差五地就訴苦,埋怨和顧越清之間發生的爭吵。
每回她聽了都很羨慕顏沫沫,可是現在,更多的卻是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