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康橋正彎腰取下腳趾縫裏的朽木枝椏,猛一抬頭,就看見了周清爽羞紅的臉和臉上很不自在的表情。
“周大警官,又生氣了?生誰的氣?”康橋笑著問。
周清爽努努嘴,氣呼呼道:“你自己看去。”
說完話,她就把頭扭到了一邊,看著剛才來的路。
康橋抬眼一看,頓時眉開眼笑地怪聲笑起來:“嗬嗬,荒郊野嶺怎麼會有這東西?”
隻見樹上那隻鞋上,一根枝椏穿鞋而出,枝椏上挑著一個粉紅色的套。
“難道昨晚那對男女是狐仙,真在這裏真刀真槍運動?”康橋一邊笑,一邊走過去,小心翼翼取下鞋,然後取下樹枝,順手往遠處一扔。
“快看!”他忽然一聲驚呼。
周清爽不由自主回頭,果然看見樹身也被割去一小塊樹皮,上麵用刀刻了一些字:“阿黃在此與狐狸精野戰三百回合。康橋,你就羨慕嫉妒恨吧,哈哈。”
周清爽的臉再次紅遍,神情有些怪怪。好半天,才低聲罵道:“不要臉的一對狗男女!等抓到他們,一定把他們碎屍萬段,淩遲處死,遊街示眾。”
康橋大笑,為她那十分好玩的想法。
笑罷,他往前方看了一眼,接著就用手指一指前方不遠處,笑道:“那裏一定就是他們的戰場。”
前方是一片兩米見方的平地,厚厚的落葉已被緊緊地壓在地麵上。
“這個阿黃,一定就是黃木生!”康橋笑嗬嗬道。
周清爽板著臉,看了看那片壓平的落葉,緩緩點了點頭:“他們一直就在我們身邊。”
說完話,她快速瞟了康橋一眼,臉兀自又紅了:“那個騷貨又是誰?”
對呀,那個浪聲浪氣、響遏行雲的女人會是誰呢?
康橋低頭沉思。他耳畔仿佛回響昨夜那撩人的歌聲,以及那銷魂的呻吟,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難懂真是李一笑?一個念頭閃過康橋的腦海。昨晚他就覺得這聲音依稀有些耳熟,因為心中恐懼,所以沒有往這方麵想。李一笑的歌聲他倒是沒有聽過,但她那銷魂浪人的聲音,他卻聽過很多次。這女人一旦進入狀態,總是那麼肆無忌憚,總是那麼暢快淋漓,總是那麼噬人心骨。現在仔細一回憶,康橋終於斷定昨晚那個女人一定就是李一笑!可是昨天自己離開公司的時候,這女人還在辦公室,她什麼時候進了山呢?
想到李一笑,康橋情不自禁一陣麵紅心跳。
一旁,周清爽正默默地注視著他,見他臉上風雲變化、忽笑笑、忽沉思,她突然就是一陣心煩意亂,話便衝口而出:“你想什麼呢?是不是後悔昨晚這裏的男主角不是你?”
這話剛一說完,周清爽就已經羞得麵臉通紅,因為這種話的確不該說的。
康橋抬頭看著她。
她卻紅著臉逼視著康橋。
他眼裏閃過一絲慌亂,隨即低了頭。
“我說中你此刻的心理了,對不對?”周清爽忽然扭開頭,不再理他。
他苦笑著連忙解釋:“你都瞎想些什麼呀,這哪兒跟哪兒啦?”
“別狡辯了,你心裏要不是有這麼肮髒的想法,眼裏為啥發慌啊?”周清爽依舊看著遠方,頭也不回地看著遠方。
“哎呀,原來周大警官在吃醋呀!”他的口氣故意很誇張。
“自戀!”周清爽大聲罵了一句。
“周大警官,草民冤枉啊!”他突然誇張地喊冤。
“嫌犯每次都是這樣開口為自己辯解的。”周清爽憤憤地說著,忽然又噗嗤一聲笑起來。
“我要是有你說的那種想法,天打雷轟!”康橋一邊舉起手發誓,一邊笑出聲來,眼睛還不忘斜斜地看著周清爽的側臉。
“少耍無賴!”周清爽再笑,終於扭回頭看著他,“老實交代,你剛才到底在想什麼。”
千金難博美人笑!
康橋突然就得意起來,為自己逗女人的本事。
“我在想,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呢?會不會是李一笑?”他的語氣已經很自然很流暢,一點都沒有透露心底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