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想到我等來的卻是他們出車禍的消息。我還記得，趕到現場的時候，那觸目驚心的畫麵。鮮豔的紅，表現生命的顏色，這時卻隻能給人帶來絕望。
季藍的爸媽因搶救無效而死，而季藍經搶救後雖然沒有死，卻一直昏迷不醒。醫生說，也許她很快就會醒來，也許她永遠也不會醒。
“小藍，”我坐在床邊，握著她冰涼的手，“昨晚我又做夢了，夢到了你我，你說那會不會是我們曾經的輪回？”
她像是睡著的樣子，會不會也夢到那些過往？
“你可不要笑我，說真的，我總覺得我追著你追了好多世。”我自顧地笑了，“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明明離你最近，卻總是得不到你的心。我也很傻，以為默默守護你就可以讓你幸福……當我終於想爭取你的時候，你卻……”
她會不會一直就這樣不肯醒過來，不想麵對殘忍的現實？
“我知道你會聽到我說的話，不管你是否醒過來，我都會照顧你。”我將她的手貼在我的臉上，輕語，“如果你願意嫁給我，就醒來好不好，小藍？”
不願嫁給我，也醒來好不好？
“我明天再來看你，”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個吻，“期待你能醒來。”因為護士進來幫她清理身體，我便打算離開。
“你女朋友真幸福，有你這麼好的男友，對她不離不棄。”
看著護士有些羨慕的樣子，我隻是笑笑，沒想解釋。如果我真是她男友，那就好了。
“小藍，今天有人向我表白了哦。怎麼樣，有沒有一點吃醋？像我這樣人見人愛的大帥哥可是很熱門的，你再不醒來，也許我就被別人拐走了，到時候你想要我都來不及了。”
“小藍，我媽竟然要我去相親，你說好不好笑。不過我不會去的，你知道，我心裏隻有你。”
“小藍你說奇怪不，當初他們老是語重心長的告誡我們不能早戀，現在又催著我找女朋友，好說歹要我去相親。真不明白他們，再說，我喜歡的人不就在我眼前嗎？”
“小藍，我又拒絕我媽了，你會不會怪我不孝順？”
每次抽空來看她，我總會和她說說話，醫生說這樣對她的恢複有好處。
“小藍，我答應我媽了。”我有些無力地握住她的手，想起來時媽那目光，有些愧疚。“我不能讓她傷心，你能理解吧？”
“小堇，你這個周末有空，去見見羅伯伯家的女兒吧。”
“不了，我有事。”我想也不想地拒絕了，打算去看小藍。
“給我站住，南宮堇！”
腳步頓住了，我身不由己地回頭，那是從沒有過的語氣。
她紅著眼：“你就打算這樣下去嗎，如果她永遠不醒，你就等她一輩子嗎！？”
“媽，”我皺了眉，“你了解你兒子的脾性。”一旦看準了一個人，就不會改變。
“我是了解你，那麼，你考慮過我和你爸沒，你讓我們怎麼辦！”媽媽哭了起來，“我不是不讓你等她，小藍那孩子我也很喜歡，也很希望我們和季家成為親家。可是誰能想到他們會出這樣的事，我們又有什麼辦法，我們也很難過。”
我沉默。
“我和你爸老了，有些話他不願和你說，隻能我來說。你真的要看著我們為你傷心難過嗎，你可以等一輩子，我們等不起……”
最近爸的老毛病經常發作，媽的白發又添了很多。
“我們沒有欠她，你也沒有欠她，你要等她可以，但不能讓我們一家都苦等。做爸媽的，哪個不是為孩子好，我們操勞了半生，不求什麼，隻是希望你能成家立業，讓我們享享清福，抱抱孫兒。”
“媽，我……”
“我們要的不多，你連這個要求都不肯答應嗎？”
不忍看到那淚光，我轉過頭。
“小堇！你難道真的要氣死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