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一渡到他嘴裏,她就極力將其自己飲下了。幸魂讓她下毒,她下了,把酒給他喝,她也給了。如果隻喝到一點點,毒性就不會很強,他就不會有事吧。隻是自己會死而已,自己死了,就不會成為他的負擔,家人也不會因為她而被挾持。她能做的,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她無力去顧及。滿月想到自己不能在陪著他,還是會難過,能為她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可是,他怎麼還是中毒了!!
他賭她愛他,結果很顯然,是他贏了。幸魂笑了笑,笑容卻有些落寞,對著失魂的滿月說道:“你以為你的那些心思和小動作我不知嗎?我隻是不想殺你罷了。不錯,四弟他中毒了。我料定你下不了狠心,不會給他喝毒酒。想知道毒下在哪嗎,就在這些菜裏,你想不到吧,所有的菜都下了毒,而解藥就在酒裏。至於我給你的,也是解藥,隻不過你沒讓他喝罷了。其實,我還是給了你機會的,”幸魂笑得無辜,“關心則亂呐。”
滿月愣愣地站在那裏,她還是害了他,是她害了他!她以為自己運籌帷幄就能讓他躲過這一劫,可她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幸魂走到她麵前,指尖輕輕劃過她的臉頰,似有些惋惜:“滿月,很早以前我就看中你了,你很聰明,我喜歡聰明的女人。”接著他搖了搖頭,“可惜,你愛上了四弟。”
“那我家人呢,你把他們怎麼樣了?”滿月茫然的焦距落在幸魂身上。
幸魂冷笑一聲,反問:“你沒有乖乖聽我的話,你說,我會把他們怎麼樣?”
滿月整個身體一震,崩潰般滑坐在地上,神情空洞。她做的所有的一切,原來都不存在意義。
釋夢邪邪一笑:“大哥,何必跟她解釋這麼多。”
寒空活動了一下手腳,不耐煩道:“大哥,可以動手了嗎?”
幸魂聽了,對兩個弟弟一笑:“既然你們等得煩了,那就動手吧。”
罹攸看了一眼呆滯的滿月,她無助的樣子讓他好想把她抱在懷裏好好嗬護。他去找過她家人,卻遍尋不到,原來大哥早就已經殺了他們。她終是愛他的,她為他做了許多事,那些根本稱不上背叛吧。而他,又為她做過些什麼。
罹攸閉上眼,忍下心中的劇痛,再睜開眼時,全身迸發寒氣與殺意。他根本不想與他們爭,他們卻把他逼到這個地步,還牽扯了無辜的她,他絕不容忍!他必須贏,然後帶她離開,離開這個滿是汙穢的地方。
四個矯健的身影立刻纏打在一起。罹攸的實力本是較突出的一個,但之前受的重傷才剛好,又中了毒,還以一敵三,難免勢單力薄。每出一招,心必會受到反噬。幸魂他們出招又快又狠,招招奪命,罹攸應付得很吃力。
嘴裏是濃重的腥味,不可避免的挨了幾掌,本就是硬撐的身體漸漸支撐不下去了。罹攸吐出一口血水,眼神仍是冰冷犀利。他不能放棄,就算拚到死,他也要帶著她離開!
他們的身影在滿月的視線裏翻飛。滿月的瞳孔漸漸有了焦距,落在那一襲白衣之上。血跡在白袍上暈開,像一朵朵淒美絕望的曼珠沙華。那是她最愛的男子,她的殿下。
罹攸這邊險象迭生,一人之力難敵眾手,擊退釋夢和寒空後,一著不慎,幸魂的厲掌直取他的心髒。
“小攸!”
身體仿佛被掏空,有些輕飄飄的了。滿月的大腦空白了幾秒,然後劇痛襲來,就像要把她撕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