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輕地吹動窗簾,月亮柔和的光線從窗戶探了進來,在窗邊灑下一片銀白。有些虛幻仿佛不真實。
我迷迷糊糊望著那片月光,快要入睡了。
窗簾處恍惚飄入一抹白影,像是一件衣袍,我仔細看了看,發現那裏竟然站著一個和我差不多高的女孩子。這是我的房間,隻有我一個人啊。我揉揉眼,以為產生了幻覺,可再次看去,她還是站在那裏。這下可驚醒了我,我害怕地不住往床角退縮:“你……你是誰?”
那女孩子微微一笑:“我是朱雀巫女。”
朱雀巫女?是什麼東西?難道是鬼?我突然想到下午剛剛看過的鬼片,害怕地叫出了聲:“啊!”
過了一會兒,門被打開,燈亮了,媽媽聞聲趕過來,走到床前看見縮在床頭的我,關切地問:“怎麼了,藍兒?”
“在那……那裏……”我慌亂地抓住媽媽的手,指著那個女子站的地方說不出話,也不敢再去看。
擦去我額上的細汗,媽媽疑惑地看了那邊一眼,探了探我的額頭:“沒有發燒啊?藍兒,你是不是又做夢了?那裏什麼都沒有,沒事的,安心睡吧。”
“可那兒明明就有啊……”我急得脫口而出,忙看向那邊,可是又怔住了,那裏真的什麼都沒有,隻有一片月光。
“別亂想了,早些睡吧,明天還要上課呢。”媽媽幫我重新蓋好被子,然後關燈合上門離開了。
“人……人呢……”我呆呆地躺在床上,難道我真的又開始做夢了,明明那些夢已經很久沒做了啊?
從前,我一直做些奇怪的夢,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
那是一個白色的世界,我一直奔跑在無人的雪地裏,呼喊著爸爸媽媽,但是沒有人出現,然後無助摔倒,再跑再摔……
一個傾城傾國的絕美女子站在那片雪地裏,一襲紅衣,如同一朵在冰雪中盛放的一朵雪蓮。她如墨般的長發和輕揚的衣袂,在風中紛飛,而她的神情卻帶著悲傷。天空忽然破開一道金光,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大膽小仙,速跟本仙回天庭,等待玉帝責罰。”
“小仙願回去接受責罰。”紅衣女子低眉頷首。無數天兵壓陣,帶走了她……
有個溫柔的聲音一直在呼喚:痕兒……痕兒……痕兒是誰?是誰在找人?我四處尋找卻找不到聲音的主人。我忙奔跑起來,卻不知道在追尋著什麼……
直到16歲做了另一個夢,那些夢境才沒有再來騷擾我。
在那個夢裏,我一直不停地走著,腳下的雪發出簌簌的聲響,空靈渺遠。
天空飄起了飛雪,我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衣衫,雪一片一片落到了我的臉上,涼意滲入皮膚,感覺很冷。
忽然天空似乎出現了太陽的蹤影,豔陽飛雪,雪花在陽光折射下變成了粉色,像極了四散零落的桃花花瓣,很美。
從遠處慢慢走來一個人影,隨著距離的縮短,我慢慢看清了他的容貌。一個俊美的男子就這樣在漫天飛雪中朝我走來,月白色長袍在風中展開,黑色長發隨風飛舞,恍如神袛般出現在我麵前。
那一霎,我怔怔地站住,望著他,忘了呼吸。
“痕兒……”
那一聲呼喚叫醒了我,卻發現自己找不到語言,隻能呐呐問道:“你……是誰?”
那男子微笑著,笑容如春風般驅走的我的冷意:“痕兒,我是憐鏡啊。”
“憐鏡……鏡……”我喃喃著,素未謀麵的這個男子給我的感覺熟悉,對了,就是那個溫柔的聲音的主人。可是,好像還不止這些,是很熟悉很熟悉的人……用力去想卻抓不住一點頭緒,想不出什麼隻好作罷,我搖了搖頭:“不,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說的那個痕兒,我叫季藍。”
“對,我忘了,你現在叫季藍,”他笑了笑,“藍兒,我等了你好久,你都不來,所以我便來找到你了。”他說著將我擁入懷裏,阻隔了外麵的風雪。
這個懷抱很溫暖,讓我很安心,仿佛終於找到了什麼,心被填滿。
此後偶爾會在夢中夢見他。心裏不斷積長著小小的莫名情愫,我喜歡他溫暖如春的笑,喜歡他溫潤如玉的氣息,喜歡他……唉,可惜,那隻是夢裏的人啊。
可是我記得剛才我沒有睡著啊,怎麼會做夢?我心裏一陣寒,汗毛豎了起來。現在是科學社會,不會有鬼這種東西的,對,不會有的,要有也是心裏有鬼。
正想著,手被人搖了搖,一個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在找我嗎,我在這裏。”
我呆滯地轉頭一看,是剛才那個女孩子,她竟然就坐在我的床邊!我驚得跳了起來:“啊!鬼……唔唔……”
“哎哎哎,別叫!別叫!我不是鬼!”她忙用手捂住了我的嘴,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