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芽兒看著麵前散落的畫卷,繼而轉頭看向靜妃,一臉疑惑。
靜妃再次坐下,拿起其中一幅畫卷遞給她,竇芽兒順手接過後,靜妃才淡淡開口道:“你先看看。”
竇芽兒依言緩緩打開畫卷,一位沒人躍然於畫卷之上,映入眼簾,竇芽兒瞬間眼睛都亮了。
“好漂亮的美人啊!她是誰啊?”
靜妃仿佛找到了知音般,就差歡欣鼓舞了。
“你也覺得這姑娘姿容豔麗、婀娜曼妙對吧?”
竇芽兒點頭如搗蒜:“當然,所以…她是誰啊?”
靜妃:“這位正是禮部尚書孫大人的千金孫蘭芝。”
竇芽兒點點頭,繼續問道:“那這位孫小姐的畫像怎麼會在娘娘這兒呢?”
靜妃:“這位孫小姐以及這些其他畫像裏的官家小姐,都是本宮為昭兒挑選的王妃候選人,竇芽兒覺得如何?”
昭王——妃?
南雲昭要立妃了?如果選中了,是不是立馬就要成親了?成親之後,我要叫她五嫂嗎?
竇芽兒莫名有些胸悶,方才的笑顏也失了顏色。
“我覺得…挺好的,不僅人長得漂亮,家世也好,和王爺也算是門當戶對。”
靜妃細細地觀察著竇芽兒的神色表情,立馬便心裏有數了。
‘啪’的一聲,南雲昭拍案而起,嚇得始料未及的兩人具是一震。
“好什麼好!別用你那一副沒見過世麵的眼光來胡亂替本王衡量未來王妃的樣子,就這些隻知道三從四德、女紅刺繡的閨閣小姐,連四嫂的萬分之一都不及,本王要找也找四嫂那樣的,聰慧機敏,不拘泥於世俗,勇於表達真正的自我。”
竇芽兒嗤笑一聲,挖苦道:“那你這輩子沒機會了,四嫂已經嫁給四哥哥了,生活幸福美滿!”
南雲昭毫不在意:“我可沒有打四嫂的主意,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啊!我的意思是,本王不喜歡那些恪守禮教、循規蹈矩,沒有自我的官家小姐。”
竇芽兒:“這世上,四嫂就一個,更多的則是你口中這些沒有自我的世家小姐,我勸你呀就將就將就得了,要不然就隻能孤獨終老了。”
南雲昭豎起食指朝她搖了搖:“我覺得四嫂說過的一句話很有道理:一輩子就這麼長,如果不是你真心想要攜手一同走進墳墓的人,你又何必浪費自己一輩子的時間去陪她演一出叫做‘人生’的大戲呢?”
對麵的兩個女人聽得目瞪口呆、麵麵相覷…這還是那個肆意不羈、玩世不恭的南雲昭嗎?
從未聽過他如此認真嚴肅的口吻,靜妃反倒覺得不好意思再逼他了。
“本宮竟有一種錯覺,好像從未真正了解過我的兒子。”
南雲昭隨性一笑:“雖然平日裏本王看著好似沒個正形,對任何人也未付出過真心,但本王其實和四哥一樣,所有的真心隻夠用來珍視一個人。隻是到目前為止,本王還未準備好真心相托,就被母妃如此急切地逼著做決定了。”
靜妃娘娘稍覺慚愧,但還是堅定道:“本宮得知你對感情的態度如此端正便也就放心了,但你也確實年紀不小了,不要怪母妃逼你早做決定,即便如此,我們的約定不會有任何改變,剩下的,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南雲昭暗自在心裏咒罵一聲,敢情這半真半假的苦情戲,到頭來毛都沒改變啊!
鬱悶…
這時,竇芽兒來了句:“即便如此,這些畫像也不妨礙,甚至可以說是錦上添花,王爺真的不考慮考慮嗎?…都是美人呢!”
說完還拿著那些畫卷在他眼前揮了揮,眨巴著一雙大眼睛以示挑釁。
南雲昭皺著眉頭,咬著嘴唇,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了般。而後猛地一甩衣袖,大步流星地往偏室走去,嘴裏卻大聲道:“智商低、情商低、眼光低…真不知道本王是有多善心才願意伴你長至如今的…本王餓了,準備開膳吧!”
竇芽兒還沉浸在某人說她這也低那也低的詆毀聲中,是王爺了不起呀!當著你娘親的麵如此詆毀一個女孩子,你王爺的風度也沒高到哪兒去!哼!!!
看著他們你來我往,誰也不甘示弱的鬥嘴模樣,靜妃坐在一旁用手絹覆著嘴角竊笑。
“好了好了,既是餓了,那便開席吧!”
說完便率自起身,順便拉起竇芽兒的手,輕道了聲:“走吧!”
竇芽兒也輕聲回了一句‘嗯’,順勢攙扶著靜妃緊隨南雲昭的步伐至偏廳一道用膳去了。
飯桌上的兩人也是沒有消停過,雖說食不言,但看著如此熱鬧歡快的氛圍,靜妃竟比往日吃得還多些。
看來,兒媳婦的事兒算是有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