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花雪月。
客棧沿湖的欄杆旁,弱柳隨風搖曳,君子蘭在角落綻放,茉莉的花香在空隙中淡淡彌漫。
來往的行腳商人抑或是慕名風花雪月的風光而來的旅客絡繹不絕。
這日來了一群特別的商人,來自西城國的郡主顧煙和她得力的護衛。
她生的靚麗,自然沒有做公主的打扮,而是稀鬆平常的江湖人士著裝,煙羅紫色輕紗著身,身段跨進客房,步步娉婷生姿。
此番出來,她名義上打著尋未來郡馬爺的名義,實則想潛入東臨探聽消息。
她之所以選擇在風華雪月落腳,一來這裏檔次夠好,符合她天生骨子自的優越感,二來才是最重要的。
這裏有位神秘的廚子。
那人除了廚藝了得,讓人吃了常常流連忘返,還談吐瀟灑,身形挺拔,麵容俊朗如畫,令人見過一麵思之如狂。
沒錯,她慕名而來,就是衝這完美的男子而來的。
隻是這名男子有個特殊的規定,每五天才親自出手做一道菜品,隻供應一桌,想要吃的人必須早早預約。
比起這點讓人覺得有趣外,更令人遐想的是他的容貌。
據說他常年人前戴著麵具,真容不顯。
人人都在傳,他這是生的一副好皮囊,隻給未來的心儀姑娘看。
顧煙早就聽說他的傳聞,甚至因為他的神秘莫測和完美,遲遲不選郡馬,便是想打定主意來一瞧,將此人在心中留了位置。
自然,早早就預約上了風花雪月這裏上等的客房。
蘇臨笙站在後院通往前院一處上等天字號客房的位置處,鬆手放下簾子,嘴角勾著笑意。
蕭懷一又有桃花來了呢。
她絕對不吃醋。
她就扮個小板凳靜靜地坐在角落裏,曬曬太陽,聽聽牆角就好了。
客房裏,顧煙耐心十足,按捺著一顆蠢蠢欲動的心等了很久。
果然等菜品上桌上,她卻覺得著實值得一等。
可謂道道精美別致,讓人不忍破壞這樣絕佳的藝術品,她正要舉筷來嚐,身後侍衛快步上前,“等等,郡主。”
隻見侍衛謹慎地用一根銀針檢驗了每道菜,才點了點頭。
顧煙好笑,她這侍衛倒是小心翼翼,還好那廚子不在現場,否則她還真沒臉當著人家的麵懷疑他對她下手。
不過她相信這麼大的客棧,一直屹立不倒,斷然不會允許一個有問題的廚子動手腳的。
尤其她是打著心思衝這男人來的。
她這麼想著,已經開始動筷子了。
本是淺嚐輒止,卻忍不住一直提著筷子,埋頭不語地吃。
她的胃得到酣暢淋漓的享受。
真真是人間難得有此佳肴。
顧煙覺得比她那郡王府甚至西城王宮的美食要好吃百倍都不止。
於是,她還沒有見到那個神秘的男子前,就已經被此人的廚藝徹底征服了。
總之,遵循皇上的吩咐去東臨探聽消息是正事,給自己尋郡馬爺更是大事。
所以,這個廚藝精湛的廚子,哪怕是個廚子的身份,她今日見定了。
她心有所想,很快派人請他來見。
她堂堂郡主,那一刻竟然心底打起了嘀咕,怕這個平日裏行事風格特別的男子會拒絕。
沒想到,平日裏甚少親自見客的廚子蕭懷一風度翩翩地提著一番飯後甜湯來了。
“聽聞顧姑娘要見我。”明明是個廚子,語調聽起來卻覺得從容淡定,渾身氣度不凡,令人未見其容,已像如沐春風。
“此甜湯消暑,老板說姑娘乃貴客,特意送的。”
顧煙心口一動,隻覺得此人身上有股與生俱來的吸引力,“也是公子親手做的?”
這樣的男子,怎麼會做下毒哪種事呢?
蕭懷一嗓音如酒,“不錯。”
顧煙毫不猶豫地捏著湯勺,就要嚐。
而她那名侍衛依然神色謹慎,盯著她麵前的甜湯真要拿出銀針來試,卻被顧煙用不著痕跡的眼神示意不必了。
她可不想讓這個男子覺得她這般不禮貌。
顧煙一邊喝著一邊用眼尾打量著挺身玉立的男子,“味道清香而不膩。”
為了展示她不是恭維和她由衷的讚美,她還特意盛了碗給身旁多年精心伺候的侍衛嚐,“是不是絕了?”
她拚命地眼神示意,那侍衛舔了舔嘴,勉強點頭,味道是不錯,可也不至於那麼誇張吧。
蕭懷一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承蒙姑娘讚譽。”
“公子的廚藝果然令人食之難忘,”她心底開始打主意,又瞥了侍衛一眼。
侍衛慢騰騰地端了一盒黃金過來,不情願地道,“這是姑娘打賞給公子的。”
蕭懷一臉上雖覆著麵具,可依舊能看到他笑著時流暢的下頜弧度。
他聲音爽朗,“多謝姑娘賞識,隻是在下隻負責做菜,其他的不能收。”
顧煙幻想著他的容貌,覺得光聽聲音就一定是個賞心悅目的君子。
隻是遭到拒絕,她有些意外和不開心了,“是你這裏的老板不允許你收嗎?你告訴他,就說本姑娘願意賞的。”
蕭懷一從善如流,“好,既然姑娘如此爽快,待會我便問過老板。”
凡事都聽老板的?這麼乖順?
他這麼好的廚藝,可謂是風花雪月的活招牌啊,想必是這裏老板許了什麼重要的利益於他,他才甘願留在這裏。
顧煙這麼想著,已開始打探,“公子廚藝了得,你們老板每月想必給你很多工錢吧!”
“不多,她是老板,給多少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