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要這麼委曲求全?他為什麼要虛與委蛇?他也曾是驕傲的皇子,甚至有機會問鼎皇位。他也成溫柔善良,可結果換來的滅頂之災。

當他在生死線上徘徊的時候,有誰同情過他?又有誰幫助過他?

沒有,這五年來,他都是靠自己一個人挺過來的,熬過來的。

所以,他變得冷漠,所以他變得狠毒,所以他性情陰沉。因為經曆過,他知道權利場上不需要溫情,更容不下善良。

“對不起”,時緋雨立即道歉,自己不該朝鳳燁天發怒,說起來,他也不過是個受害者而已,而且還是受到傷害最深的那個,隻要想到他那張被火燒得麵目全非的臉,時緋雨就感到痛惜,隱隱的竟然還有一絲內疚,“我不該這麼說你。”

房間的氣氛有些沉悶,時緋雨的心也隨著鳳燁天的沉默,因為自己說錯了話,而造成了現在的局麵,所以時緋雨有些沮喪,在等待了半柱香的時間,依然沒有回應後,她也就放棄了,“我知道了。”

時緋雨轉身,邁著緩慢而沉重的步伐,向房間外走去,既然鳳燁天這裏說不通,隻能去找慕容敬軒試試看了,總之,她盡自己的一切努力,去挽回吧!

“也不是不可能。”鳳燁天的聲音突然在時緋雨的身後響起,隻是變得更加的冰冷,不帶半人間的溫度。

“這麼說有辦法了?”聽到鳳燁天的答複,時緋雨的眼睛亮了起來,整個人也顯得活力四射,驚喜的轉身小跑到了鳳燁天的床邊,“什麼辦法?”

“什麼辦法你就不用知道了”,鳳燁天的視線飄向了屋頂,似乎並不想看時緋雨一般,“問題是,我為什麼要為一群無關緊要的人,去冒險?”

時緋雨一愣,一時沒有理會鳳燁天的意思:無關緊要的人?是說那群舞姬?還是說自己?或者是兩者都是?

但很快,時緋雨就反應了過來,鳳燁天這是在跟她談條件了,試探著問道:“那要怎麼樣,你才會去為無關緊要的人去冒險?”

“既然你想救人,那你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鳳燁天稍稍的扭頭,冰冷得如千年寒潭的目光,鎖定著時緋雨,那聲音更像是來自九層之下的地獄,陰森而恐怖。

“代價?什麼代價?”時緋雨感覺到一陣陣寒意從四麵八方侵襲而來,換了別人,恐怕早就逃得遠遠的,但時緋雨不僅沒有跑,反而麵帶著淡淡的微笑問道。

“在我受傷的期間內,你必須須臾不離的呆在我身邊,聽候我的命令,滿足我的我的一切要求。”鳳燁天的低沉的聲音在房間內回蕩著。

你不是一直不想見我嗎?你不是說我沒有將你當成一個人嗎?你不是在說沒有尊重你嗎?好,我就給你尊重。救一群陌生人?還是維護你所謂的自尊?這是鳳燁天給出的選擇題。

“滿足你的一切要求嗎?”時緋雨像是反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眼神有些遊離,這就是你說的代價嗎?似乎,還真是有些大了。

“時緋雨,不要答應,這是個陷阱。”時緋雨的腦海中,仿佛有另外一個聲音在朝她呐喊,很悠遠,很空靈,也很動聽的聲音。

“好。”時緋雨抬起頭,對上鳳燁天冰冷的目光,笑著回道。

這個問題根本就不用考慮,在不是一個重量級別的天平上,根本可比較的。鳳燁天提出的要求並不過分,自己來到這裏,吃的喝的用的全都是他這位王爺提供的,更何況照顧丈夫,本就是她這位王妃分內的事情。

“你可想清楚了?”看到時緋雨那淡然的微笑,鳳燁天有種被灼傷的感覺,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總是帶著陽光自信的笑容。

“想清楚了。”時緋雨非常肯定的答道,雖然鳳燁天惡名在外,雖然鳳燁天口口聲聲要報複她,可到目前為止,並沒有做出什麼稱得上是報複的事情,如果上床不算的話。

“值得嗎?”鳳燁天忽然不敢直視時緋雨的目光,因為太清澈,太單純,沒有任何的算計,沒有任何的功利。

“值得啊!如果,能用我一人的生命,拯救十幾條人命,實在是太值得了。”時緋雨很坦然地答道,雖然現代社會越變越冷漠,但是每個人的心裏,其實都藏著一顆善良的心,隻是,無法表達出來而已。

時緋雨並不認為自己這麼做的有多高尚,跟那些跳進激流救人的無名英雄相比,她所做的一切,沒有絲毫的危險,隻是,可能會出賣一些色相,或者受些皮肉之苦吧!

不過,色相什麼的,在剛來這個世界,就已經被丟的幹幹淨淨的了,自己跟鳳燁天連床都上過了,還怕他對自己做什麼嗎?

殺了自己?那是不可能的,如果要殺自己,何必忍受自己這麼長時間呢?至少,在他有把握將自己的宰相老爹扳倒之前,自己是不存在任何的性命危險。

“那好,我答應你的要求,不會將那群舞姬送到刑部,至於以後究竟如何安排,等這次的案件有了結果再說。”聽到鳳燁天的承諾,時緋雨的臉上綻放出陽光燦爛的笑容,看著笑顏如花的她,鳳燁天甚至一瞬間出現了錯覺,好像時緋雨的全身在發光一般,那麼的閃耀,那麼的聖潔。

“你去準備一下,馬上就搬到我這裏來吧!”鳳燁天強行將視線挪開,他不敢久看,他怕看久了,真的就被時緋雨給攻破了他保護自己的圍牆。

為什麼你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呢?當初為了那個鳳翩翩是如此,如今為了一群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舞姬又是如此。你究竟是為什麼,願意為那些如足輕重的人做那麼多呢?

鳳燁天不懂,時緋雨就像是一個謎團,越是相處得久,越是迷霧重重。時緋雨,你能否告訴我,你究竟是本性善良,還是為了取得我的信任故意這麼做的呢?

“王爺——”,王妃的身影前腳離開了大明居,淮安後腳就跟著進來,侍候著鳳燁天更衣洗漱。

“淮安,你覺得王妃怎麼樣?”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決斷的鳳燁天鬼使神差的向淮安問道。

“王妃很好啊1淮安也不清楚是真的弄不明白鳳燁天的意思,還是在裝糊塗,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王妃是個好人,這幾乎是王府上下的共識,即使在淮安這個嚴肅的管家看來,也是一個非常優秀且有魅力的人。

“很好嗎?”鳳燁天的眼中出現了片刻的柔情,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溫馨爛漫的事情,但瞬間又被冰冷給淹沒,“我那位皇兄,有什麼消息沒有?”

“據探子回報,皇上已經在來王府的路上,同行的還有靖南侯和時丞相。”淮安將最新的情報遞到了鳳燁天的手中,眼中流露出一絲擔心,“皇上此行帶了大量的羽林軍前來,王爺你要不要回避一下,屬下擔心,這中間又有什麼陰謀。”

鳳燁天輕輕地搖頭,回避嗎?那不是認輸了?他可以接受短暫的劣勢,但絕對不糊接受認輸的說法,在他鳳燁天的字典裏,沒有認輸這個詞。

認輸就等於死亡。

“不過是皇宮到我王府,居然帶了兩千多的羽林軍,我這位皇兄看來很怕死啊!”鳳燁天將情報看完之後撕成了粉末,冷笑著說道:“這次的人倒是來得很齊全,居然三個人一起來了,難道他們就不怕我把他們一窩端了嗎?”

“王爺——”,看著離奇生氣和憤怒的鳳燁天,淮安小聲的提醒,“您要冷靜。”

“嗯!”鳳燁天輕輕的點了點頭,他也知道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但是他並有因此失去理智,雖然很想今天就將他們三個人都殺死了,為自己的母妃報仇,可這明顯是不現實的事情。就像他時時刻刻都防備著這三人一樣,這三人也時時刻刻都防備著自己。除非一擊即中,否則他們絕對不會就這樣直白的撕下偽裝的。

“王爺答應了?”香雪驚訝的看著時緋雨,有些不相信她說的話。

北域王是什麼人?那可是出了名的冷漠陰狠,這次居然會因為自己小姐的求情,而網開一麵?不是自己耳朵出現幻聽吧!

“不過是有條件的。”時緋雨心裏默念著,不過不想讓小丫頭擔心,也就沒有說出來,“走吧,去收拾一下東西。”

“收拾東西?”香雪迷惑地問道,“小姐準備出去嗎?王爺知道嗎?”

“不是出去,是搬到王爺的大明居裏去。”時緋雨帶著淡淡的笑容說道,好像就跟說晚上吃飯要吃什麼菜一般。

“嘭”,香雪一頭撞到回廊上的柱子上,眼睛裏仿佛都在冒著星星,“小姐,你為什麼要搬去大明居,在秋鴻居不是住的好好的嗎?”

還好,自己沒多說什麼,這還什麼都沒說,小丫頭就已經開始胡思亂想了,要是真的讓她知道這是條件,那還不得急著哭起來。

“王爺傷勢太重了,我不放心,還是自己親自過去照顧,王爺也同意了。”時緋雨向香雪說著善意的謊言,“到時候,你就留在秋鴻居,幫我照看我的東西,不用跟過去了。”

“不要”,香雪聽說時緋雨不想讓她跟著,臉色立即便了,非常堅定地答道:“我一定要跟著去,要是小姐受到欺負,我也可以出點力。”

“傻丫頭”,時緋雨輕輕地搖頭,因為香雪的關心,心裏感覺暖暖的,這個世界,也不是真的那麼冷漠,隻是皇權的圈子裏,沒有溫情罷了,“王爺怎麼可能欺負我?更何況,他受了那麼中的傷,就算想欺負自己,也欺負不來啊!”

“那倒是”,還是事實比較有說服力,香雪一副恍然的樣子,好像剛才才知道北域王受傷似的。

時緋雨小心的將自己的鉛筆和花之包裹起來,準備帶到大明居去使用,順便收拾幾套宰相府給她陪嫁假裝的衣服。

“不好了,不好了,皇上帶兵包圍了王府。”香雪一路慌張的跑進來秋紅局,差點撞倒了是時緋雨的畫架。

“好了,不要大呼小叫的。”時緋雨心中也有些慌亂,但是身為王妃,要是她都亂了的話,那香雪豈不是更害怕,“把我的東西拿著,跟我一起去見王爺吧!”

時緋雨帶著淡定的微笑,穿過後花園,看到她這樣的鎮定,王府有些緊張的下人們也跟著冷靜了下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王妃,王爺有請。”正準備去找時緋雨的淮安剛好跟她在門口相遇。

“嗯”,時緋雨點了點頭,以鳳燁天現在的傷勢,不適合到處走動,身為王妃的她代為迎接皇帝,此時最合適的安排,所以,就算鳳燁天不來找她,她也會去找鳳燁天的。

“來得挺快”,鳳燁天不知道是讚賞還是揶揄,不過眼神沒有之前那般的冷冽了。

“淮安,讓侍衛們準備好,開正門排儀仗迎接陛下,我們去迎接皇上,香雪,你在這裏侍候王爺。”時緋雨都懶得看鳳燁天,快速的更換了更加正式的王妃繡著七彩羽鳳的朝服,步履莊重地帶著已經在大明居外等候的王府女眷及仆役,浩浩蕩蕩的朝著王府大門走去。

在最初的不安過後,真正的冷靜了下來,既然皇帝如此大張旗鼓的來北域王府,就絕對不可能是對鳳燁天動手,沒有充足的罪名和準備,相對一個手握三十萬重兵的王爺動手,隻會引起天下大亂。

所以,此行皇帝和自己的父親,最大的目的,應該是來展示國家領導對國家重要軍事將領的關心和慰問,說不定會順勢提出讓他交出兵權在家休養的要求,但是最終的結果肯定是被鳳燁天拒絕。三十萬大軍的軍權,就是鳳燁天的保命符,他是不可能交給任何人。

“臣妾恭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身極品命婦朝服,穿在時緋雨的身上,更顯出她的莊嚴與華貴,躬身行禮見,那七彩羽鳳仿佛躍然欲飛,在一群彩衣蝶粉之中,是那麼醒目。

“勉勵,平身。”皇帝沒有看到鳳燁天出迎,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被溫暖的笑容充盈,步下鑾輿,走到時緋雨的麵前,親切的問道:“弟妹,王弟的傷勢如何?”

“皇上,昨夜王妃有刺客欲對雲貴妃不利,王爺為了保護貴妃身受重傷,昨日見過慕容大人之後,又昏睡過去,無法親自來迎,還請皇上恕罪。”時緋雨也毫不客氣的欺君,反正除了自己我淮安,其他人都見不到鳳燁天,根本不可能知道他的具體情況,而且,就算皇帝的密探知道,皇帝也不可能在這樣的問題上糾結。

淮安隱匿在鳳燁天眾多女人的身後,聽著時緋雨明目張膽的謊言,眼中露著淡淡的笑意,這位王妃,膽子果然不是一般的肥啊!

“參見王妃”,時修和慕容遠並肩從鑾輿後走了出來,向時緋雨躬身行禮,這地位尊卑,因為身份劃分得是如此的明確,等級森嚴,就算是王妃的老爹,在這樣正式的場合,也得做足了禮數。

“爹爹,侯爺,請起。”時緋雨含笑點頭,並沒有因為時修是自己的父親表現得過分的熱情。

“皇上,雲貴妃昨晚受了驚嚇,身子似乎有些不適——”,時緋雨一臉惶恐的看著皇上,準備報道著雲貴妃的最新情況。

“不急,朕還是想先去看望王弟,這次若不是雲貴妃任性,非要搬到王府休養,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故,累得王弟受傷。”皇帝抬手打斷了時緋雨的話,眼中的擔憂和關切,一點也不似作為。

如果不是知道這兩兄弟之間的血海深仇,時緋雨恐怕會跟外人一樣,被皇帝這看似真切的偽裝給欺瞞。心中暗歎,這皇帝的演技,簡直就可以拿奧斯卡影帝了,要達到他那個程度,看來,自己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時緋雨反省這自己剛才的表現,似乎還算得當吧!

時緋雨有些奇怪,按理說,自己應該不知道這些應對禮儀才對,可腦海會自然而然的就知道該怎麼做了,就像是訓練過很多次一般。

“臣妾惶恐,是王府的失職,才讓貴妃遇此危險,王爺也深感愧疚,在昏迷前,責令王府加強戒備,絕對不會讓同樣的事情再發生。”時緋雨急忙跪在地上請罪並表態,皇上那些動聽的話,也隻能是聽聽罷了,當不得真,要是真的當真了,而懈怠放鬆,那離死也不遠了。

“起來吧!陪朕一起去探望王弟。”皇帝徑直在前走著,對路徑的熟悉,就好像這王府是他的後花園一樣。

人數眾多的羽林軍跟皇帝的鑾輿儀仗一起,留在了王府的外麵,隨行進入王府的,隻有皇帝、時修、慕容遠及幾十名太監和侍衛。

在迎接皇帝的儀式結束之後,也隻有時緋雨一個人跟在皇帝一行,前往大明居,其餘的女眷仆役都回到各自的院落崗位。

王府侍衛站成兩排,守衛在院落主幹道的兩側,一個個嚴陣以待,護衛這皇帝一行的安危,每當皇帝和時緋雨路過,就跪下行禮,一切森然有序,訓練有素。

皇帝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兩旁的護衛,語帶雙關的說道:“弟妹對王弟還真是盡心盡力啊!”

時緋雨被時修安排到鳳燁天的身邊,要是沒有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授意,也是不可能的,時緋雨嫁給鳳燁天,本來就是皇帝親自賜婚的結果。

所以,皇帝這句在別人聽來是讚賞的話,卻讓時緋雨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她甚至能夠感受到背後,那兩雙如同針芒一般紮在她後背的眼神。

“承蒙王爺錯愛,臣妾隻是盡盡為人妻子的本份。”時緋雨小心謹慎的回答,小心的跟在這位傳聞中喜怒不定的年輕皇帝身後半步。

聽到時緋雨的回答,皇帝突然輕笑了起來,似有所指,“王弟能夠娶到弟妹是他的福氣啊!”

時緋雨聽不懂,皇帝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隻能緊閉著嘴巴保持沉默,腦海中卻是思緒飛轉,一種危險的感覺似乎在向她逼近。

慕容遠鼻息間發出了一聲冷哼,眼睛從時修臉上掃過,低聲道:“丞相養了一個非常優秀的女兒,可惜我家敬軒沒有這個福氣消受了。”

時修臉上怒容隱現,沒有回應慕容遠的話題,有些陰鷙的目光落在時緋雨的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嗬嗬——”,慕容遠輕聲笑著,好像時修生氣讓他很高興。

淮安早就沿著捷徑回到了大明居,將外麵的情況向鳳燁天回報。

“看來我沒有去迎接,我的這位大皇兄很生氣啊!”鳳燁天冷笑著,“扶我去房門口恭迎皇上吧!”

鳳燁天的話音剛落,兩名貼身太監從隔壁的房間走了進來,兩人攙扶著鳳燁天,幾近於將他整個人都托著走出了房間。

“臣弟恭迎皇上”,當皇帝那明黃的衣角出現在視野中,鳳燁天立即在兩名太監的協助下,跪了下去,“皇上親臨,臣弟未能親自恭迎,請皇上治罪。”

“王弟——”,皇帝快步迎了過去,“你受傷在身,不用行此大禮,還不扶你們王爺起來。”

兩名太監立即聽令,將站立都為難的王爺扶了起來。

看著鳳燁天的兩隻腳幾乎是足不沾地,皇帝似乎才相信了他身受重傷的說法,皺著眉頭怒斥道:“那些刺客都該死,竟然將王弟傷成這樣,時丞相,這件案子,必須盡快查出來,給王爺一個交待。”

“謝皇上關心,臣弟這些傷不算什麼。”鳳燁天有些斷斷續續的聲音聽起來,更像是在逞強,“讓貴妃娘娘受了驚嚇,險些傷了龍子,臣弟罪該萬死。”

既然鳳燁天出場了,時緋雨這個臨時頂班的,自然而然的退居二線,看著這兩兄弟在眾人麵前上演兄友弟恭的戲碼,以旁觀者的角度,看著兩位影帝級別的男演員在那裏飆戲,有種收益頗豐的感覺。

“皇上,王爺身上有傷,還是進房間裏說吧!”慕容遠小聲的提醒道。

“你看,朕都糊塗了,走進王弟的房間裏談,朕好久沒進過王弟的房間了,這次可要好好參觀一下。”皇帝似乎才想鳳燁天受傷一般,率先走進了北域王的臥室。

“緋雨——”,本來準備跟著他們一起進去的時緋雨,卻在門口被時修喊住了。

“爹——”,麵對時修,時緋雨似乎總有一種出乎本能的恐懼。

“最近過得如何?王爺對你還好吧!”此刻的時修表現得像是個普通的父親一般,關心著已經出嫁的女兒。

“嗯!王爺對我很好。”時緋雨也順著他的問題答道,這些不過是場麵話,就算王爺真的對她不好,這大庭廣眾之下,也不是訴苦的地方,更何況她沒有任何苦可以訴。

“那就好,那就好!”時修連說了兩聲,像是要肯定什麼,最後拍了拍時緋雨的肩膀,“你母親進來身體不太好,有時間的話,就回去陪陪她。”

這才是時修喊住時緋雨的目的,讓她回家一趟,至於為什麼回家,當然不是為了探望她那位身體不太好的母親了,這不過是個借口而已。

恐怕是想確認她任務完成的進度,或者下達新的指令。想到時修那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時緋雨就覺得有些疲憊。鳳燁天像防賊一樣放著她,時修又在後麵催著她,讓她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嗯,等王爺身體稍微好一些,女兒就回家去探望母親。”時緋雨很清楚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隻能裝作乖乖女,答應了他的要求。

“王弟就好好休息,北方的事情,我會讓兵部先看著,你就放心養病。”皇帝拍著鳳燁天的手,親切的交代,掃了一眼剛剛進來的時修和時緋雨,“弟妹,王弟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還我一個健健康康,雄姿英發的王弟啊!”

“是——”,時緋雨滿腹的心思,連應付皇帝的心情都沒有。

“那朕就打擾王弟休息了,先看望一下雲瑕。”皇帝也沒有介意,笑眯眯的站起來。

“恭送皇上”,重新回道床上的鳳燁天朝皇帝欠了欠身。

路過時緋雨臉上露出一個別有深意的微笑,才在淮安的帶領下,前往四時春色園。

“時緋雨——”鳳燁天大聲的呼喚,將時緋雨從神遊狀態中拉了出來,“想什麼呢?喊你幾聲都沒有聽到。”

時緋雨用力的甩了下腦袋,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這些她都不管了,隻要離開這個鬼世界,這所有的事情,都跟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時緋雨如是想著,仿佛又重新找到了生活的動力,整個人像是充過電一般,精神飽滿,瞪了一眼朝他大呼小叫的鳳燁天一眼,才問道:“有什麼事,我的大王爺?”

“幫我倒杯茶”,一直留意這時緋雨臉上陰晴變化的鳳燁天低聲吩咐道。

“嗯1時緋雨點了點頭,對於鳳燁天如同使喚下人一把使喚自己,沒有發出任何的抗議,就出去了。

看著時緋雨的背影,鳳燁天若有所思,剛才時緋雨愣神的表情,猶豫、掙紮、苦惱、煩躁不停的變幻,似乎藏著很多不開心的事情一般,但轉瞬就變成了豔陽天。

她的心裏究竟藏著什麼樣的秘密,才會讓她露出如此繁複多變的表情呢?很好奇,這個在人前總是笑臉相迎,好像沒有什麼事情能夠打到的堅強女人,是真的那麼堅強嗎?

“小姐,滿了。”香雪快步衝到有些心不在焉的小姐麵前,奪過她手上的水壺,輕輕地握著她被開水燙紅的手背,吹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