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筠聞言躬起身,一手捂住了胸口,一手撐著桌麵,誇張的哀嚎起來:“不行了,我心口疼,應該是心髒病要犯了。唉……活了一大把年紀好不容易才遇到個合心合意的學生,我惜才啊!要是不能教好她,就留下一塊心病,不定將來等我死了,棺材板都壓不住,哎喲,哎喲……”
“……”餘晚嘴角一抽:“要不,棺材板換成黃金的?”金的,夠重!耐壓!
容筠頓了下,那張蒼老的臉龐頓時跟調色盤似的,一陣青一陣白。和這個學生話怎麼那麼費勁,這回真是要氣得他心肌梗塞!
“哎喲,憋氣,胸悶,喘不上氣來了……”他裝模作樣的翻開抽屜拿出一瓶藥,倒了幾顆放進口鄭
餘晚:“……”
別以為你擋得那麼快,我就不知道是維生素了!
演戲就該敬業點啊!
裝心髒病的藥根本不是這種白色大瓶子。
一道道唉聲歎氣傳入耳中,吵得餘晚腦袋有些脹疼,隻好無奈的妥協道:“我考慮考慮。”
容筠雙眼倏然一亮,猛點頭:“沒問題,晚晚,你盡管考慮。”嘖,一生能教導出兩位才學生,誰能有他這麼幸運?這輩子真是值了!
餘晚:“……”
我們什麼時候那麼變得親近了?
你這幅樣子真的很像是要綁架兒童的怪蜀黍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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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晚出了教學樓,發現兜裏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她拿出來匆匆掃了眼,上麵幾乎都是孟深問她到了哪裏。
唯一一條不同的,是唐越發來的。
【今晚回家吃飯嗎?】
簡簡單單的一個問,心尖卻像是被什麼東西撓了下。
餘晚沉默幾秒,緊接著按滅了手機屏幕,放回兜裏,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就在這時候,一串悅耳的琴音傳了過來。
餘晚駐足,側耳。
那是維厄當的《a調第五協奏曲》,這首抒情的曲子具有強烈的炫技性。
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動起,一下又一下輕按著褲縫。
正聽得入迷,琴曲忽然戛然而止。
而餘晚也剛好想起來,這是那個女人最愛演奏的曲目。
一刹那間心涼了一半,血色迅速從臉上褪去。
紛雜的回憶遝來。
“你爸當年就是聽媽媽拉了這首曲子才追我的,這是我們的定情曲呢,意義非常重大。也因為這首曲子,我們家後來才迎來一位全世界最可愛的寶貝。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起,媽媽再也沒有演奏過它。”
“等我學會以後拉給媽媽聽,好不好?”
“好,媽媽也向晚晚保證,如果以後有機會重新登上舞台,這首曲子隻拉給你一個人聽。”
良久。
“嗤……”
餘晚自嘲一笑。
她最近怎麼了?總是接二連三想起過去那些事情,煩不煩。那個女人遠在聊城,但凡她還有點羞恥心這輩子都不會踏足江城。
應該永遠不會再碰麵聊。
餘晚深深吸了幾口氣,極快的將那些複雜的情緒斂進心底最深處,神色自若地繼續朝校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