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淩嘉傲轉身看著窗外,江如鳶也站了起來,兩人同時往外看去,外麵仍舊是一片寂靜,幾乎什麼也聽不見。
“這未免也太安靜了些……”
兩人刻意屏住呼吸,側耳聽了片刻之後,對視一眼,都覺出有些不對。
這裏原本距離正殿不遠,再如何總能聽見一些絲竹演樂聲響的,但是這一次不僅連那些聲音沒有,就連人說話的聲音也聽不見。
就好像這裏根本不是宮中。
“我去看一看,你就在這裏待著,以防萬一。”
說罷,他便立刻翻窗出去了,江如鳶盯著那窗戶,她微微蹙眉,看著外頭已經漆黑一片的小院,一抹不安浮上心頭。
她也不是第一次遭遇這樣詭異的事情,但是這一次,就算是她也覺得有些不真實。
她不喜歡那位高高在上的君王,那個人就好像完全沒有常人應有的感情,她雖明白其中的苦楚,但是還是不能認同這種將自己性命淩駕於萬物之上的想法。
若是他自然死去,江如鳶覺得自己未必會有如此反應,可他畢竟不是生病……
這其中要是參加了別的國家,戰爭就是不可避免的。
尤其是在這時候,今年原本就是其餘時候更冷一些,不發生凍災還好,若是發生了凍災,就隻會是雪上加霜。
齊淩地勢寬闊,糧草主要都是從比較和暖,且土地肥沃的南方供給補充。
各地的糧倉,因為上幾次的戰爭,應該都有所消耗。
京城更是如此,原本就要應付北方軍隊,這一次趕上皇上突發奇想,要舉辦壽宴,那壽宴的花費不低,光是那三日與民同樂的流水宴席,就消耗了周邊一整個糧倉的存糧。
南方因天氣和暖,邛州到春季回暖時候,還能收上一次糧食。
但若是這時候發了凍災,那些隻怕用來賑災都不夠,更無法作為軍糧了。
江如鳶幾番思慮,還是有些坐不下了。
她幾次往外看去,外麵還是一個人也沒有。她看了看屋內,當是視線留在軟炕那堆雜物上的時候,她眼神一亮,計上心頭。
她將那些東西抱過來,放在貴妃椅上,將被子蓋子上麵,裝成是自己。
然後,她又遷出一根絲線,一頭係在門框上,然後再上麵小心翼翼放上了一個茶杯,若是有人開門,茶杯就會掉下來。
做完這些之後,她將其餘窗戶都從裏插上木閂,最後翻窗戶出去,小心的用隨身帶著的匕首,從外麵將裏頭的木閂也插好。
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匕首收好,她站在院子裏,看著房間。
屋內是燈火通明,應該不會有人發現的端倪。她沒有將之前的絲線扯斷,而是將它一直拉了出來,沿著牆角放到了院子外麵,她始終握著絲線。
這樣就算她聽不見茶杯摔下來的聲音,也能依靠著絲線的鬆緊程度,感知屋子的狀況。
院子裏半個人影都沒有,之前的下人們都離開了不說,先前說好請過來的太醫也沒瞧見,甚至院子裏的幾隻燈籠,還有一隻的燭光搖曳著,光芒很顯然的黯淡了下來。
江如鳶才走了兩步,那燈籠便熄滅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江如鳶沉吟了一聲,她一邊小心翼翼的放著手中的絲線,一邊往正殿的方向去。
因害怕絲線被樹枝,或是其中什麼擺件絆著,她是一直沿著牆角走的。
低著頭也沒發現什麼不對,等她要走到門口的時候,才察覺到方才路過的地方好像有點不對勁。
她小心的轉過頭去,卻看見就在不遠處的地麵上,竟是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人!
江如鳶借著院內微弱的燭火,看到地上躺著的人,穿著都是宮中的服飾,應該都是宮裏的下人。
隻是她瞧著有沒有眼熟的,應該是沒有在之前大殿中見過。應該也不是皇後他們身邊伺候的人。可是為什麼他們會躺在血裏。
而且也不見淩嘉傲……他先出來,應該不會沒有看見這些人。
她想了想之後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她小心翼翼地放著手中的線,走過去一瞧,才發現這裏的人還真不少。
先前她能看見的,不過四五個,走過去一起仔細數了數才,發現倒在地上的居然有七人之多。
這其中有三個太監和四個小宮女,宮女的年紀都不大,不過是十幾歲的孩子。
好像都有呼吸。
江如鳶沒有一個去試探他們是否活著,看著他們的狀態應該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她也就沒有多待。
看著這樣子,她就算是在不知形式,也知道外頭一定是出事了。
她想著,加快了速度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