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郡王看看她的動作,心中一驚,不禁抬頭看著她,眼中露出了詫異之色。
江如鳶居高臨下看著他,冷聲道:“我沒心情跟你多廢話,隻是問你一句,你究竟還在不在乎她的死活?”
“太子妃娘娘您的意思……”涼郡王不敢多說。
她知道江如鳶如此煞費苦心的做這些事情,一定是因為他已經被監視了。
江如鳶見他終於醒悟,也鬆了一口氣,她閉上眼睛:“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我會和太子商議,去宮中給你們求情。”
她一邊說,一邊低頭,手指微微伸開。
涼郡王知道,這是讓他看紙條的意思。隻是現在他們都被監視著,涼郡王不能自己躲起來看東西。
江如鳶似乎也不著急,隻是挑眉冷笑:“你自己好好吃吧,若是你出了什麼毛病,周娥也會傷心。”
她說著,頓了頓又道:“若是你考慮好了,我會再來。”
涼郡王沒做聲,隻是看著她。
他知道江如鳶已經將東西送過來了,就說明他們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還能一點一點的商議。
“我現在還有事,就先走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江如鳶說著,轉過身去。
她走了兩步,停了下來,偏過頭看著天牢中的天窗,皺了皺眉頭:“你這裏還真是個好地方,還能看見焰火,今日各國使團都要來,想來會放煙花罷。”
煙花在古代可不是隨意可見的東西,隻有重大事件的時候才會使用。
江如鳶選定的時間,就是焰火升起的那一刻。
涼郡王不是傻子,他抬頭看了看那天窗,立刻明白過來。這是在提示他時間,他苦笑道:“就算是能看焰火又如何,身邊已經沒有人一起了。”
“周娥也許也能看見,不過,你還是別看了,我真害怕她再想起你。”
江如鳶放下這一句便快速離開了。
一路沒有人阻攔沒有人問話,因為他們已經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
一直回到王府,江如鳶的心跳都沒有平複下來。她不知自己的計策能否成功,隻是如今唯有這樣,才能夠救出二人。
她隱隱約約能察覺到,這些事情,就像是有人精心編製的網。
等候食物的蜘蛛,在大網的中心蠢蠢欲動,感覺著她們踩在蛛絲上的一切行動,然後判斷著她們的目的地,接著便提前在那裏等候。
一點一點的,將她們蠶食殆盡。
“正妃,您的臉色好難看,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一會?”綠銀以為江如鳶臉色蒼白是因為被馬車癲的。
江如鳶搖了搖頭:“先回去吧, 太子不是還等著嗎?”
她心中最大的石頭已經放下了,她還有一件事要跟淩嘉傲商量。
柳珠現在是不可能再回王府了,也不可能就一直這麼藏著養病,所以她想,若是計劃順利的話,就讓柳珠帶著盤纏,跟周娥走。
一路上也好伺候和照顧他們。
京中暗潮湧動,她希望自己在乎的人,能走就走。
綠銀擔心的看著江如鳶,但是她還是選擇沉默。江如鳶實在是太聰明了,她聽見那計劃的時候都下了一大跳,沒想到江如鳶真的能夠如此有條不紊的實施下來。
隻是,周娥是京中唯一對正妃好的人……
若是她離開了,正妃就隻有自己一個人了。
她看著略微露出疲憊之色的江如鳶,心中暗暗發誓,今後不論遇見什麼事情,她一定要留在江如鳶身邊保護她。
就像那一日,江如鳶拚死留在火場中,保護她們離開那樣。
主仆二人一路無話,江如鳶在心中計算著,如今牢中的探子應該已經出去回報了,她讓榕生在外頭看著,說不定能知道那背後的人是誰。
江如鳶回到王府,抬腳就要往自己屋裏走。
轉身就看見淩嘉傲站在她前麵不遠處,負手看著她:“先前已經說好了,讓你回來之後直接去演武場。”
“……我忘了。”去什麼演武場,老娘一整天沒睡了,誰有心思看你騎馬練劍……
她心裏雖然這麼想著,腿上還是乖乖過去了。
有求與人,就是這麼被動。
江如鳶暗暗咬牙:“在此之前,我有件事兒要跟你商量。”
“可以。”淩嘉傲挑眉:“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江如鳶奇怪,這還是淩嘉傲第一次跟她提條件。
“你跟本王去演武場學武,學會一招,本王就……”淩嘉傲說著,嘴角弧度越大,江如鳶心中也升起一股不安,果然,她見淩嘉傲伸出一根手指:“聽你講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