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從北元傳回來的書信。
淩嘉傲一直沒有放棄調查林蝶文,而且後來又扯進去一個方雲錦讓他得了這麼大的跟頭,他不會就此放過。
隻是那幾人實在神秘,他的手下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
不過就在這邊有所進展的時候,那邊竟然有了消息。
他展開書信,一看之下,神色逐漸嚴肅。
“他們竟然和軍隊有聯係……”淩嘉傲將信紙捏成一團,然後帶回房間燒掉了。
外頭的探子回報說,有人曾經去那家酒樓鬧事兒,但是鬧事者很快就被鎮壓住了,而過去鎮壓的人,雖然都穿著北元人的衣裳,但他們還是認出其中有兩個,是他們戍邊軍的人。
衣裳是死的,誰都可以穿上。
淩嘉傲不會自欺欺人,他從前隻是揣測,但是現在應該可以確認了。
這些人,這些事都是為了奪嫡而做出的準備。
其實在檀紅小閣那一次,他們可以得手,若是他死在了妓館,他手下的力量將會被衝洗洗牌,他則會成為這個王朝抹不去的汙點。
而到時候,一個幹幹淨淨的皇子,就會變成太子的最佳人選。
那人不是他一直以為的淩軒墨。
而應該,另有其人。
淩軒墨此次回來,看似風光,其實不過是回光返照出的盛況而已。
有人希望,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影響清妃母子,有人便可以借此機會暗度陳倉。
淩嘉傲心中已經有了懷疑的人,他抬腳便想去江如鳶處,隻是看了看天色,他又止住了腳步,出聲叫進了一個侍女。
“你吩咐廚房,給正妃做些進補的藥膳,催她早些休息。”
他知道江如鳶的脾氣,實在太過果斷。她若是知道這些少不得焦慮,如今她身體實在差了些,當初她還能氣勢洶洶的跟人比武,如今隻怕給她刀讓她武,她也武不動……
若是順藤摸瓜查下去,到時候攤牌出來,必定會經曆一場惡戰。
這時候殫精竭慮,傷了身,反倒是得不償失,不如……
淩嘉傲想了想,抬手寫了封書信,曲起小指招來信鴿,將書信送了出去。
而另一邊,江如鳶房中。
綠銀和榕生在院中唉聲歎氣,那日之後,侍衛被帶走,侍妾也一直乖乖的在自己房中不曾出來。
本來應該高興,可她們卻實在高興不起來。
因為江如鳶卻是越來越忙碌。
柳珠也被太子殿下派人接出去,暗中照顧,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她在何處。
原本熱鬧的院子,一下子安靜下來。
不是從前那般草木皆兵的緊張寂靜,而是無事可幹的無聊。
“總覺得,正妃好像離咱們越來越遠了……”榕生哀聲道。
“咱們正妃是主子,哪能整天管你啊。不過我總覺得,正妃和太子爺兩個人,好像在做什麼大事兒。”綠銀自小在官家長大,總能察覺一些什麼。
隻是主子們不說,他們也隻能當做不知,免得到時候壞了大事兒。
江如鳶一個人在屋子裏研究著那份醫書,她發現那醫書上所記載的,一半是無聊的巫術,一半是西域奇花的效用。
而且自己在李思那裏買的十種竟然有好幾種都被記載在上頭,這難道僅僅是巧合麼?
她不敢怠慢,於是更加細心的研究。
她發現這些東西都能曬幹磨砂,或是做成丸藥使用,過程不是很困難。
她的思緒極快,見了這些藥效之後心中立刻有了打算,於是花了三個晚上,便將那多羅煉製成了一小瓶藥丸。
看著製作好的藥丸,她正準備帶出去,出去的時候卻看見淩嘉傲引了三個看起來像是武夫的人進來。
她於是過去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你要出去?”淩嘉傲卻沒有回答,他挑眉看著她。
江如鳶點頭:“自然,出去一會,晚上回來。”
“好。你回來之後直接去演武場。”說罷,淩嘉傲也沒多說什麼,就帶著三個人的進去了。
江如鳶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
她帶著綠銀出門,去了涼郡王府。
那裏依舊是被人嚴格把守著,看起來倒是像一個豪華一些的監牢。
“我要進去探病。”江如鳶直接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守門的侍衛卻很為難,他道:“太子妃,的確是不會小的們不放你進去……”
不想江如鳶卻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直直的往裏頭闖去。
侍衛們阻攔不及,她已經進去了。
江如鳶站在裏頭,回身看著他們:“我不是在征求你們的意見,隻是告訴你們我的決定。本妃要去看望涼郡王妃,若是有人來問,就照這個答,有事兒我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