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涼郡王看起來不太好,他側躺在床上,外頭能看出來他臉色發白,而且監牢裏頭比外頭冷,可他隻有一床薄被,向來是凍著了。
江如鳶拍了拍木欄,裏頭的人卻沒有絲毫動靜。
“涼郡王,你就不打算過來看我一眼麼,周娥的消息你也不想知道?”江如鳶說道。
涼郡王聽見這話,一翻身便坐了起來,可看到江如鳶之後,臉色又逐漸黯淡了下來,她歎了口氣:“知道又能有什麼用,左不過是徒增傷痛。”
“周娥被禁足在府中,一日三餐都是宮中派人送去,我想你應該清楚那是什麼樣飯菜,你的王府現在被一個太監總管占了,他在你府中狐假虎威,你覺得周娥是不是也與你一樣頹廢?”
江如鳶雖對他的境遇有些憐憫,可她並不喜歡這樣,一遇見困難便自怨自艾之人。
周娥是她在這裏為數不多的朋友,她不能見死不救。
“……你怎麼知……難為太子妃娘娘還想著賤內。”涼郡王著急的站了起來,可沒說兩句,他又兀自坐了下來。
江如鳶心中起火,她罵道:“我不是關心你的內人,而是關心我的朋友!你若是真的喜歡她,便像個男人一樣的站出來保護她,這樣在牢裏蹲著,隻會害人害己!”
涼郡王聽見這話之後隻是苦笑:“你以為我不願意麼,可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已經足夠退讓,可我還是保不住她,我……我如今就是反抗,又有什麼資本?”
“你是沒有,可是我有。”江如鳶定聲道。
涼郡王疑惑的抬起頭來看著她,他在牢中不是全瞎全聾,而且他也知道,這一次皇上並非是衝著他們來的,而是想借殺他們這隻雞,來警告太子他們。
可如今這江如鳶卻絲毫沒有收斂,反而來到這裏……
見涼郡王沉默,江如鳶也不著急,她回頭看了看綠銀,綠銀便拿出一買好的吃食,一一從食盒中拿出來,遞了進去。
江如鳶不想看他那頹然的模樣,便轉頭四處看,突然她餘光看見牆角站著一個人。她心中一驚,隻是麵上仍舊不動聲色。
她不知那人是來作什麼的,但是現在絕對不能透露出她的計劃。
於是她咳嗽了一聲,冷冷道:“這些東西原本是要給周娥的,隻是我們進不去,現在就給你了。我給你一日期限,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要做什麼,明日我會再開看你。 ”
說著,江如鳶帶著人離開了。
一邊走,一邊還不忘抱怨兩句涼郡王的懦弱。
上了馬車之後,她們便直奔花市。
綠銀那舅舅名叫李思,是個鑽錢眼裏的奸商,沒大宗生意,壓根不正眼待客。她們去的時候嗎,李思正好在自家店門口打瞌睡,綠銀將他叫醒了,他起先還有些不樂意。
江如鳶就在旁邊不輕不重的咳嗽了一聲,他看過來,一見江如鳶衣著不凡,便立刻揚起了笑臉,討好著說:“哎喲,原來是貴客臨門,小的眼拙,冒犯了貴客。”
“舅舅,我之前跟你提過的,你準備好了沒有?”綠銀見他想巴結江如鳶,趕緊站了出去。
李思聽見這話,才反應過來,他立刻做了一個了然的神色,便領著江如鳶進去了。
他這店,看著不大,可裏頭卻十分寬敞,且擺放著各種瓶瓶罐罐和奇異花草。
“貴人您請坐,想要什麼,就直接跟小的說,小的別的不能保證,可您若是要什麼奇異花草,小的就是上天入地也能給您弄來。”李思說著搓了搓手:“不過這價錢麼……”
江如鳶沒多說,隻是丟了一袋錢在桌上:“給你的定金,我要的東西多。你在既然誇了海口,可別到時候辦不成事。”
李思一看見錢袋就兩眼放光,他一把抓過錢袋打開一看,裏頭全是白花花的碎銀子。
在手上這麼一掂,起碼得有五六兩啊。
定金便如此闊綽,那要全價……
李思臉都快笑爛了,他連忙弓著腰道:“貴人安心吧!我李思隻要說了話,就沒有辦不成的。隻是不知,您要什麼?”
江如鳶在店中掃了一圈,並沒看見文殊蘭,她害怕此人到時候被人收買,把消息透露給明籬茵她們,於是也沒直接提起。
隻是慢悠悠看了一圈貨,蹙眉道:“我瞧你這裏也沒什麼好東西,我要找的,也不拘什麼,隻要名貴新奇就好,你把你這店裏最奇異的拿出來瞧瞧。”
她本想著,到時候誘導李思自己拿出文殊蘭。
她做的不明顯,想來到時候就算是問,也一時查不到她身上。
那李思真以為她是過來尋寶,於是忙點頭,他隻說讓江如鳶稍等,便去了裏屋,然後從裏頭抱出一盆白菊。
“你覺得我是傻子麼,拿盆菊花來蒙我?”江如鳶氣道。
李思連忙跪下:“貴人莫生氣,貴人有所不知,這可不是普通菊花,這菊花能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