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來了?”江如鳶起身看出去,果然瞧見外頭站了五個人,還抬了一副棺材。
那幾個人都穿著義莊的黑衣,臉用白布包了,手臂上帶著和黑紗。
“……讓他們進來吧。”江如鳶覺得奇怪,她皺眉看著幾個人,那幾個人卻隻是按部就班的將屍體裝進棺材之後,抬著就要離開。
江如鳶連忙叫住了幾人:“你們是哪兒的?”
“城南義莊。”
說話的是為首的一個,個頭高大,他臉被白布包裹得隻露出了一雙眼睛,江如鳶看到他右眼處有一個麻子。
他說話甕翁的,語氣卻很平靜,一點也沒有普通百姓對太子正妃說話時候的局促。
江如鳶愈發感覺奇怪,她又問:“你們怎麼來得這麼快?”
“方才接到了貴府下人的通報,於是來了。”
“何時接到的通報?”
“一個時辰前。”說著,那人便微微頷首,對幾個抬棺人一招手,五人便輕巧的從王府側門離開了。
“跟著他們。”江如鳶輕聲說著,對榕生使了個眼色。
見榕生躥上牆頭,她也順著抬頭看了看天色,她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快到傍晚,如今餘暉散去,是入夜了。
義莊不喜陽光,故而是建在城南郊外的樹林裏。
那裏隻有義莊和兩座小廟,廟的香火不好,和尚就跑了,如今剩了一個賴頭和尚打掃著。
人們都說那兒風水不好,置地的人少,官府也就不往那邊修路。從那邊到宮城邊上,繞路多,怎麼都要走一個時辰。
他們說了一個時辰前聽到這裏有死人,可義莊不是棺材鋪子,不會隨時備著棺材。棺材鋪子信風水,故而是在城東正陽處,這繞過去怎麼也得半個時辰。
一個時辰前接到消息,如今應該猜到臨街才對。
江如鳶皺著眉頭,轉身回屋。綠銀也趕緊跟了過去,江如鳶卻始終沒說一句話,一直到睡前都沒說什麼。
淩嘉傲和榕生也一整夜不曾回來。
第二日清晨,江如鳶從思慮中醒過來,她腦袋還是有些昏沉,一整個晚上都在想柳青的話,和那奇怪的五個人,連做夢都想著。
所以她做個了奇怪的夢,夢見柳青還活著,跪在地上不停的說,怨啊陰啊的。
綠銀也被嚇得不輕,她還從未見過那樣的死狀,而且死的還是曾經認識的人,她就更放不下,卯時醒了之後,就一直守在江如鳶的門外。
江如鳶一起床她便立刻知道了,吩咐人打了水來,預備著伺候江如鳶梳洗。
不想屋裏遲遲沒有動靜,她悄悄推門一看,發現江如鳶兩眼無神的坐在床邊,像是著了魔。她嚇得一個激靈,跑過去就要掐她的人中。
江如鳶這才回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做什麼?”
“……我,奴婢以為,娘娘中邪了來著。”見江如鳶神色清明,她鬆了一口氣,臉上有些燒紅。
江如鳶卻提不起興致調侃,隻是默默點了頭,便跟個偶人似的,任由綠銀抓著打扮。
她素來不喜歡華貴的打扮,一直以素淨為主,綠銀見她臉色有些蒼白,作尋常打扮,就顯得有些慘淡了,於是為她梳隨雲髻,又添上了幾支金釵和玉步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