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秀這一嗓子,不輕不重,卻正是能讓所有看熱鬧的人,能聽見的。
江柔依被賜婚戲子,又焦急生病的事情,在外頭也是傳得沸沸揚揚。張玉秀平日處事囂張,京中認識她的人也不少。
見她這樣吼出來,那些人立刻就知道她在說什麼。
百姓們總是愛看熱鬧的,他們一聽這話,立刻呼朋喚友的就來王府門口圍著了。
江如鳶被人叫醒,出王府一看,外頭已經是被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張姨娘,你這又是要幹什麼!”
江如鳶才起床,氣有些不順,說話也就沒有太客氣。
張玉秀這一次竟一反常態,看著江如鳶,眼中含淚,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好幾歲:“太子妃娘娘,算我求您了,您就高抬貴手,不要在對柔依做法了,我隻有這一個女兒,您放過她,我保證,會帶著柔依走得遠遠的,不礙您的眼!”
四周圍觀的,都知道江柔依病得奇怪,一早就有人傳說是有人做法害她,聽張玉秀這麼一說,他們便立刻認為是江如鳶在背後做法。
看著那些人七嘴八舌說開了,江如鳶知道這時候不能與人爭辯,她轉身就回去了,留下綠銀處理外頭的事情。
綠銀畢竟是做慣了的,小半日就回來了。
隻是回來之後,她麵帶愁容:“正妃,那張氏一口咬定說是您做法害了江家四小姐,外頭也因為先前那謠言,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他們說什麼?”江如鳶冷笑,她就知道那些傳言之後必有後手。
“有人說看見咱們府裏的鸚鵡飛去了江國侯府,說是正妃您派去做法的,那張氏也說親耳聽見鸚鵡對著江柔依念咒。”
綠銀話還未說完,柳珠就跑了進來:“正妃,不好了!那個趙夫人進宮告狀去了!”
“她去她的,你著什麼急?”江如鳶心中煩悶,有些不悅。
“正妃,那個人是宮中清妃的遠方親戚,她若是去了,皇上定會過問此事的,這,這鸚鵡實在聰慧,難免讓皇上起疑啊……”
柳珠的擔心不無道理,江如鳶知道古代人最相信牛鬼蛇神之說,隻是這時候,她也不能找個什麼巫師一類的人,來證明那鸚鵡沒問題。
她回頭看著掛在樹上的鸚鵡,鸚鵡見她老過來,張開嘴就一字一頓的背藥方,它畢竟不是人,說話難免大舌頭。
綠銀看見它,心中也有些煩悶:“它再聰明也就是個畜生,背藥方都費勁,哪裏會念咒語啊!”
柳珠也跟著抱怨,江如鳶聽見這一句,卻沉默了,她心下思量片刻,突然眼前一亮:“對!”
那些咒語,多半都是梵文,鸚鵡不可能會念出那些拗口的字,若是有人能證明鸚鵡念咒是無稽之談,那她就能在皇上麵前指出張氏所言有假!
她正想叫人去找訓鳥人。
可又想到府中可能有內奸,她腳下便是一頓。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親力親為。遲則生變,她沒多猶豫,拎起鸚鵡,就往外走。
一出王府,就直奔街口,果然看見那邊圍了一群人在看猴戲。
江如鳶撥開人群,她徑直走到那個訓練猴子的人身邊,掏出一錠銀子放在他手上耍猴人手中的銅鑼裏,哐當一聲響,讓四周不滿她突然闖入的百姓們,都閉了嘴。
那耍猴的從未見過這麼多的銀子,嚇得一下跪在了地上:“貴人,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