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涼亭內,聽雨端上他的冷泡茶,“墨蘭姑娘,好久不見,但是你跟以前一樣,一點沒變。”
墨蘭看著聽雨依舊一身大紅的衣袍,微微點點頭,“彼此彼此。”
秦夙睨了眼聽雨,輕咳一聲,這女人活的肆意,確實沒什麼變化,反觀自己,每天有批不完的折子,處理不完的公務,難得放鬆心情。跟眼前的女人比起來,他是不是蒼老了很多?
想到這點,秦夙下意識的摸了下臉頰,“如果我不來,你是不是準備永遠不見我?”
“差不多吧,你現在是一國之君,我就是一個平頭百姓,咱倆之間的差距,可不是我想見就能見到的。”墨蘭端起茶杯,聞了聞,淡淡的茶香味,清爽宜人。
“······天下間誰不知道真正的東北王是個女人,神龍見首不見尾,品節高雅,不問俗事。”秦夙盯著墨蘭,說出的話有點咬牙切齒。
“與其說我,不如說自己,放眼天下,誰不說秦王是仁義之君?”墨蘭衝他舉了舉茶杯,唇角翹了翹。
幾年不見,秦夙幻想過很多次兩人見麵的場景,甚至提前想好了怎麼開口,怎麼勢弱。但是現在,兩人相對而坐,依舊和以前一樣,脾氣秉性都沒有改變。
“你真想一直漂泊下去?”
“嗯,有什麼不好麼?”
“女人不都希望有一個安穩的家麼?有一個疼愛自己的男人,生一窩崽子,陪伴到老。為何你從未有這種想法?”秦夙看著墨蘭,發自靈魂的拷問,“你現在還年輕,老了呢?一輩子居無定所,老無所依?”
“哈~,秦夙,你又不是第一次認識我,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心裏應該知道。一般女人的想法我確實沒有,嫁人生子這種事兒也從未在腦海裏出現過,至於年老時,我會給自己一個交代。”
墨蘭說著,眼神望向遠方,越是遊曆,她對這裏越是沒有歸屬感,每到午夜夢回,她都想到原來的世界。
雖然那裏同樣沒有自己的親人,但是卻有自己熟悉的生存空間,在那裏她可以大開拳腳,沒有人會覺得奇怪。而這裏,但凡有過激的行為,就會被人認為妖邪,要麼神仙,太過拘束。
既然心不在這裏,她也就想連累這裏的任何人,更不可能給這裏的人造成困擾。
“花墨蘭,我不知道你在執著些什麼,作為一個女人,總要給自己一個歸屬,你不能總是這麼特立獨行,不容於世。”秦夙看著墨蘭,心裏突然一緊,明明人就坐在自己麵前,為何他卻感覺咫尺天涯?
不容於世?
或許吧。
“所以,我要離開了。”
“你要離開?去哪裏?我不許。”
秦夙猛地站起身,一手抵在兩人之間的石桌上,上身前傾,灼灼的盯著墨蘭的眼睛,“王後的位子我一直為你保留,隻要你跟我回去,便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無人可以替代。”
墨蘭看著秦夙眼裏的執著,心裏歎氣,“你現在是君王,別耍小孩子脾氣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