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襄陽城,
夜吞噬了一切,烏黑的窗外眾星璀璨。
——引子
忽的,一顆閃亮的流星劃過,在天空中留下一段弧,神秘而美麗。襄陽城內,顏氏府裏
“夫人,加把勁,就要生出來了”一陣焦急的催促聲
床上躺著一位相貌傾城的女子,臉上布滿疲憊,汗珠一顆顆,緊緊地排列在額頭,鼻梁上。她的雙手揪住身下的床單,似不將床單撕破不鬆手。微微鼓起的小腹讓人醒悟:她正處於人生最艱難的時刻——這是極為偉大且神聖的時刻,是一個女子走向一位母親的分界點,亦是一個新生命誕生的標誌。
窗外,忽的電閃雷鳴,女子似要與雷電決出生死,咬緊牙關“不破樓蘭終不還”。
產房外,一名神色不怒自威的男子正焦急地走來走去。
隻見他身穿流紫鎧,頭頂飛羽盔,風塵仆仆,像一位剛剛凱旋而歸的將軍。
雨漸漸下的小了,淅淅瀝瀝的,男子終耐不住性子
衝進房門
“夫君…”她痛苦地叫了聲,淒涼的聲音似一縷青煙傳入他的耳中。
那男子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道了句“莫怕”。
此時此刻的她已痛的無法言語
“夫人,再加把勁!”穩婆在一旁鼓勵著。雖然穩婆對男子的到來有些吃驚,但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哇!”伴隨著一聲破霄而出的哭聲,他出生了,渾身的血腥,柔弱而不堪。
他用最童稚的聲音宣告世界“他出生了!”
“恭喜二位,是位公子!”穩婆將孩子用棉布裹了起來,遞給了男子。
男子接過打量著他的孩子,皮膚皺皺的,不像個人形,倒像個沒毛的加大版的老鼠。可終歸生出來了,還是個男孩,也宣示家裏添了男丁。有了後輩,誰能不高興?男子抱著他,哼出一段沒有調子的曲兒。好似個寶,就是個寶。
“水兒,看我們的孩子。”他把孩子輕輕地放在床上。女子睜開了眼,看著自己的兒子,道了句:“與君同喜。”含著笑意沉沉睡去。
男子轉過身來,正欲走出房門,卻被穩婆攔了下來,“將軍今日闖產房,恐今後會有不測之事,望將軍往後之事,三思而後行。”
看著穩婆匆匆離去的身影,男子不由陷入了沉思——近幾來年,官場之事向來他是兢兢業業,從未渙懶過,可總有一人與他處處作對……,“罷了,今日大喜之日,不思晦氣之事。”他想道。
雨停息了下來,像是在歡迎這位新生兒,天也慢慢亮了……
這日是孩子(顏若)出生百日的宴。
紅紅火火,紛紛揚揚傳遍整個襄陽城。
“顏檜,你小子……”
會宴的人許多,也有孩子父親的舊友。
整場宴會熱熱鬧鬧,喜氣洋洋,祝福聲,玩笑聲不絕於耳。
屋外,冰凍三尺,大雪紛飛。
宴席結束,送完賓客,該哄顏若睡覺了。
顏若揪住他父親的胡子,不打算放手,咯咯地笑。
顏檜鼓著眼看著兒子,顏若盯著他爹
兩眼一閉一合,
芳華暗逝。。
再次睜眼,隻見顏檜蓄長了胡須,精神抖擻。顏若稚氣的神色也蓋不住俊美的臉龐。
六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