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兒，你怎麼啦？”安娜抓著我。
“小娜，為什麼，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我推開安娜，一屁股坐在床上，哭了起來。
“他找過你？”安娜似乎明白了什麼。“麗兒，快告訴我，他找過你，你們，你們，不可能，不可能。”安娜恐懼地連連後退。
“小娜，你真的那麼恨馬駁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麗兒，你們，你們真的”安娜攤倒在地上。
“小娜，小娜。”我衝上去把安娜拉了起來。安娜推開我，向外衝。我迅速地拉住了安娜。
“你要去哪？”
“我找馬駁算帳去。”
“可是，小娜，你已經毀掉了馬駁，你還要同他算什麼帳！”我搖晃著安娜大聲地告訴她。
“可他不應該這樣對你，你是無辜的，一切都是我的錯，不關你的事，麗兒，不關你的事呀。”安娜跌倒在床上拚命地拍打著床板。
“小娜，小娜，你安靜點，小娜，你安靜點。”我捉住了安娜的手。
“你讓我怎麼安靜？”安娜發瘋一般地衝我吼叫。“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麗兒，這真的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可是一切已經沒辦法挽回，小娜，安靜點，我不怪你，認命。小娜，認命吧。這樣也好，我們一塊去見陳平，我們來世還會做好朋友。”在我明白一切是安娜親手造成的以後，我反而平靜了下來。
“麗兒，你真善良。我對不起你。”安娜總想安靜下來了。“麗兒，你知道嗎，其實我真的很愛馬駁，很愛他呀。
他讓我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願，可是他不應該拋棄我，他不應該把你騙到北京來，把你也一塊玩弄後，隨意地拋棄。麗兒，你和我不一樣，你的生活應該是幸福美滿的，你有李力，你真的不應該來北京。
陳平死後，我什麼都沒有了，我拚命地賺錢，我想給兒子留一筆足夠他生活的費用，我並不想在人世間活著太久，這也是我找外國佬放縱自己的原因，除了賺他們的錢外，我就是想讓自己染上艾滋病，我要讓馬駁和我同歸於盡。”安娜哭得很傷心。
“小娜，別自責。其實我也有錯。”我想起了好幾次看到安娜眼中流露出來的凶光，我當時如果問問安娜，事情也不至如是這個結果。
“麗兒，我真的真的很後悔。我選擇毀滅自己的方式來毀滅別人，可是我並不快樂，當我告訴馬駁，我是個艾滋病病人時，馬駁眼睛裏滿是恐慌。那一刻我就開始後悔，從馬駁哪兒回來後，我就準備離開北京，我不想再呆在這個讓我傷心的地方，我要回家，在一個無人的地方，靜悄悄地死去。可是我沒有想到，馬駁居然找到了你，而你居然象我一樣傻瓜似的認為馬駁還愛著你，麗兒，我們都錯了，錯了。麗兒，我真的對不起你。
當初因為我的虛榮，我從你手中把陳平搶了過來，為了這份虛榮，陳平染上毒品後，我一直不肯送他去戒毒所，我怕被我親人和朋友們所恥笑，為了幫陳平戒毒，我割腕自殺過好幾次，都是陳平把我送進醫院搶救過來的，你看看，這些傷口。”安娜把手伸到我的眼前讓我看，她的手上真的有好幾道傷痕。
“可是，麗兒，我寧願以這種方式要挾陳平，也不願意讓別人知道我有個吸毒的丈夫。”
“麗兒，我現在發覺我太虛榮了，如果我少一點虛榮心，多一點平和看待這個世界的心情，一切都不會成為現在這個樣子，麗兒，麗兒，我最最對不起的人是你，是你。當我萬念懼恢時，是你帶著錢幫我把陳平的骨灰從海南帶回他的故鄉，是你打醒了我，讓我勇敢地承擔起陳平留下的一切債務和撫養兒子的責任。麗兒，現在，也許你不會染上這種病，對不對？”
安娜抱著一絲希望地望著我。
“小娜，不要提這事好嗎？其實我染上艾滋病也與你無關，你不要把一切責任都攬在自己頭上。報應，我想。”我平靜地看著安娜說。“小娜，明天我不送你。”
“你不回去嗎？”安娜小心地問我。
“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有臉見李力嗎？”我些傷感，我想我真的和李力已經徹底無緣相聚了。“小娜，睡覺吧。”我拍了拍安娜的肩，讓她關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