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酒01(1 / 3)

程夏禾與張止維最尷尬的初遇是在她十四歲。

那日,色陰暗,沒有多少陽光,雲城灰蒙蒙一片,仿佛到了舊時代的廢棄工廠,連色都染了鐵鏽似的,邊刮著呼呼的北風,把雲層都吹的飛快的往前跑,仿佛有什麼人在後頭追。

程夏禾一個人拖著二十八寸的行李箱到了雲城。

那年她十四,卻已經拿了跆拳道青少年組全國總冠軍,生的身高腿長,細腰翹臀。

美人胚子大概如此吧,從就生的好看。隻是這樣貌是招人喜了,性格卻要人頭疼。

老家的孩被她揍了個遍,別人指著她鼻子罵一句,她就踹一腳,罵兩句,她就踹兩腳,惹得急了隨手拿著什麼抄起來就掄過去,一點兒不吃虧。

她媽媽遠嫁了國外,跟了個洋鬼子跑了,她不願意去,往雲城找她爹。她爹是雲城的人物,好像混的風生水起,有錢有勢。具體的她不知道,也不關心,她就想來看看一個人。

她偶像。

賊稀罕了。

她媽和她姨從就在她麵前可勁兒的念叨一個人,那人叫張止維,年年拿他當負麵宣傳。

程夏禾從就知道,這個叫張止維的人不學無術,翹課打架,跟個潑猴似的,指使一幫弟占山為王喊打喊殺,把大院一溜的孩收拾的服服帖帖還整跟他屁股後麵晃蕩,大概真以為自己成了香港黑幫老大。

這麼個負麵形象,家長聽了直搖頭,但在程夏禾耳裏卻覺得:真特麼牛,四國依!

張止維怎麼成她偶像的呢,就因為她媽過年時候接了個電話:“老張家孩子把別人打進醫院了?一個人打十個?這還得了!什麼?跆拳道冠軍?那也不行,現在還這麼就整打架,以後不得成社會的混子……”

程夏禾耳朵都豎起來了,眼睛睜得溜圓,躲在門後偷聽,嘴巴都張成了型。

冠軍誒!可真尼瑪棒,酷斃了,真不愧是止維哥哥。她激動地想。

得,今兒終於來雲城了,可就她一個人。

媽走了,爹太忙,根本沒時間管她。行,她自個兒雲漂總成吧。

稀裏糊塗轉了地鐵坐了公交,終於到達目的地,這一地界讓她這個外鄉人都聽過,畢竟社交媒體都傳遍了,不是一平方幾十萬就能搞定的事。坐落兩旁的別墅有些像明朝時期的三進三出,有些又是四合院的模樣。

不過,每家院子門口都有一位站崗的保鏢,一身仿若英格蘭正裝似的打扮。

無處不在透漏著一個重要信息:有錢。

讓她沒想到的是,別墅區裏三三兩兩還有些年輕閑逛,程夏禾一路往最裏頭走,行李箱在路上“哢哢”響,很容易引起人注意。

那群抽煙的人吸著煙盯著程夏禾瞅半了,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大部分人看著她的時候眼裏都浮著色氣的光,隻有最裏頭的一個人蓋了件皮衣睡的昏暗地,一雙長腿毫不客氣的架在人家門口的石獅子上,長褲往後傾斜了些,露出一截勁瘦腳踝。

對麵就是站的筆直的“蘇格蘭軍官”,好像對此已經習以為常,見了這些人就當沒見著似的。

“這女的長的真他媽帶勁。”王瀚甩了煙頭招呼來兄弟們,“感覺怎麼樣?”

“極品,我他媽多少年沒見過這種極品了。”二狗子嘖嘖搖頭,眼珠子恨不得盯在了程夏禾身上。

王瀚一巴掌甩他腦門:“你也不看看自己待什麼學校,就你們學校那群尼姑還指望成仙女啊?”

“走,會會她。”王瀚一招手,帶頭就要走。

“等等瀚哥。”二狗子有些害怕的看了眼後麵睡的正沉的人,心翼翼道:“止維哥還在睡覺……要是被他知道我們……”他抖了抖,“那我們一定吃不了兜著走。”

王瀚瞪他:“你不我不止維哥怎麼會知道,他們也不會,就去逗一逗姑娘而已,你怕什麼,止維哥能吃了你啊。”

二狗子笑比哭還難看:“不會。”

王瀚:“那不就行。”

二狗子:“也就斷條胳膊吧……”

“往東,西……不對,南?”程夏禾快崩潰了,這東西南北她哪裏分得清啊,路癡可不是的。那張明媚的臉早就皺成了一團,坐在人家門口拚命的認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