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錯過(2 / 3)

李流光心思浮動,半昏『迷』中的沈傾墨似感覺到什麼,啞聲道:“七郎。”

“我在。”李流光收斂心神,低聲答應道。

“七郎!”沈傾墨勉力睜開眼,衝著李流光微微一笑,笑容幹淨澄澈,隱隱透著一絲滿足。

這樣的沈傾墨是李流光從未見過的,他想到昨夜沈傾墨抱著自己喊“阿娘”的樣子,不由心中一軟,對著沈傾墨『露』出一個笑容。許是人在虛弱時最容易放開心房,沈傾墨昨夜燒糊塗了,抱著李流光半宿沒睡,反反複複叫著阿娘,講著他時候的事。

過去李流光隻知道沈傾墨是皇帝的私生子,昨夜從沈傾墨詞不達意的胡言『亂』語中才隱約知悉,沈傾墨的母親早已去世。因著難產,沈傾墨生而喪母,甚至沈母都沒有堅持到沈傾墨出生,他是醫師剖腹而生。

幼年,沈傾墨並不知道自個的身世,卻能察覺出家人對他的不喜及漠視。他一直跟著『乳』母長大,然而滿心的信任換來的是『乳』母的背叛,他差一點死在了六歲的上元節。也正是因為這件事,他的身世流出,在皇帝的默認下,他從沈國公府住到了皇宮。他並不覺得生活有什麼改變。縱是每個見到他的人都恭恭敬敬,他依然能感覺出這份恭敬背後隱藏的蔑視。無論是國公府還是皇宮,哪裏都不是他的家。

這些念頭閃過,李流光想到書房養的那隻雀兒,似乎明白了沈傾墨當時的想法。

他笑容真摯,關切地看著沈傾墨,同之前並無什麼不同。沈傾墨眼神閃了閃,不動聲『色』地拉著李流光的手,往前湊了湊。李流光不以其他,『摸』了『摸』沈傾墨的額頭。沈傾墨眼神微暗,啞聲道:“我之前不該瞞著你能走路的事,我隻是……”

“我知道。”李流光打斷了他。沈傾墨的回憶並不美好,李流光覺得沒必要再揭一次傷口。類似這樣的行為他前世也聽過,用心理學來講便是缺愛。他雖不覺得自己對沈傾墨如何特別照顧,但想想沈傾墨連這點來自陌生饒關照都心翼翼地渴求,便很難對沈傾墨的行為生氣。

“還難受嗎?”他岔開這個話題,輕聲問。

雖然李流光什麼都沒,但沈傾墨卻似懂了他的意思,輕輕搖搖頭。李流光的反應不同沈傾墨所想,卻遠比沈傾墨所能預想的更好。沈傾墨微微垂眸,嘴角輕輕勾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

……

行至半路,車隊停下稍加休整。李流光被安公請去議事,負責守護馬車的兵士之一討好地湊過來,主動承擔起照顧沈傾墨的責任。趁著周圍無人,該兵士將一枚綠『色』的丸『藥』遞給沈傾墨,忐忑道:“公子。”

沈傾墨似乎心情不錯,視線掃過丸『藥』,淡淡道:“哀兵之法用一次就夠了。”

兵士鬆了口氣,他是沈傾墨的護衛之一,自繁城開始便易容跟在車隊內。若放在平時,他隻需要護衛沈傾墨安全即可,哪想現在還要陪著沈傾墨演戲。聽出沈傾墨的意思,兵士手腕輕抖,丸『藥』已消失在袖鄭這種丸『藥』十分珍貴,他也僅僅隻有三枚,為神策軍保命之用。據丸『藥』為皇家術士研製,受了重傷服用可壓製傷勢,吊著最後一口氣。他沒用過,卻見過別人服用,症狀如同發燒,全身滾燙並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