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能否無憾(1 / 3)

上官麗水躲在路明溪身後,聽喧鬧聲隨著範素娟枯燥而尖銳的聲音,忽然平息;便探出頭想看一下情況。腦袋剛從路明的肩膀探出來,目光正撞見了那位愣愣的站在路明溪麵前的年輕女客人。於是笑著晃手“嗨”了一聲道:“謝謝你喜歡我,隻要你們不宣揚也不要亂拍照,以後我們可以經常在這裏一起吃飯的。也歡迎你們經常來這裏吃飯!嘻嘻……”

見狀聞聲,那女客人目瞪口呆。王文樸也忍俊不禁地“哈哈”輕聲笑了笑。範素娟則嘴角和眼睛都泛著喜愛的笑意,盯著上官麗水。路明溪也側頭看著上官麗水輕聲笑了笑。

“你好!”上官麗水伸出手對那女客人道。女客人怔了怔趕緊回神,一臉茫然地伸手,握了握上官麗水的手後好像分不清是夢是真似的,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和男客人走了回去。王文樸也笑了笑便回後廚,隻留下範素娟親自為二人點菜。

二人坐回自己位子後,上官麗水又問路明溪想吃什麼?路明溪帶著淺笑道:“我都行,你盡管點自己喜歡的。”她打量了路明溪的神情半晌,也猜不出這話到底是真心話還是客套話。

大概十分鍾後,所有的菜都陸續被兩個女服務員端過來了。上官麗水準備動筷時,發現路明溪沒有動筷子,而是欲言卻不敢似的有點鬱悶的側頭瞧著正回去的兩個女服務員。於是疑惑的問:“怎麼了?”

路明溪神色略微為難:“沒有公筷。”成都路家不但是書香世家,又是富貴豪門,平時用餐務必講究什麼先長後幼先女後男的入座禮儀、還有什麼不緊不慢的進食速度、夾菜使用公筷等餐桌六十七條禮儀。他也已經養成了與人共餐必須使用公筷的習慣,所有此時有點為難要不要叫“公筷”。

“什麼公筷?”上官麗水從未聽過什麼公筷。

路明溪沒有回答,轉頭對那邊喊道:“服務員!”

聞聲才在餐廳角落坐下的兩個女服務員匆匆跑來招呼:“您好,請問您還有什麼需要?”

路明溪友好道:“可以添兩雙公筷嗎?”

聞言,兩個女服務一臉茫然地互相看了一眼再一同看向路明溪同聲問:“什麼是公筷?”平時來這裏吃飯的都是普通人,根本沒有這種要求。再加上她們出生平凡,根本不懂什麼傳統的餐桌禮儀。

路明溪想,她們隻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應該不懂什麼餐桌六十七條禮儀;因為他也是直到七歲時變成了路明溪成為路家人才知道這些禮儀的。於是微笑著道:“可以再添兩雙筷子嗎?”

兩個女服務員明顯詫異,又一臉茫然地互相看著怔了半刻才利索地答應,然後匆匆回去再取了兩雙經過消毒再包裝好的筷子回來給路明溪。

上官麗水默默的看著路明溪把兩雙筷子,一雙留給自己,一雙遞給她,心裏很好奇;於是接了筷子茫然的問:“不是已經有筷子了嗎?怎麼還多拿一雙?”

路明溪勾唇一笑:“這雙是用來夾菜的。”又見上官麗水更加不明白似的,睜著大眼睛瞧著自己,解釋道:“使用公筷是我們中國傳統的餐桌禮儀,是為了防止把自己的細菌或者疾病通過粘嘴的筷子傳染給他人而使用的。所以使用公筷主要是為了他人健康也為了自己而使用的禮儀。”

上官麗水露齒一笑:“原來是這樣啊!”心裏則嘀咕:“你們這些富貴豪門,吃個飯還這麼費勁!”於是平生第一次用公筷夾菜,用私筷吃飯,這樣吃了幾口後還是習慣的直接用私筷去夾菜,快碰到菜時才發現不對,於是又尷尬又苦惱的趕緊收回筷子。然後偷偷看了一眼路明溪,發現他真似笑非笑的瞧著自己,心下一怔,紅著臉“嗬嗬”笑了笑。

路明溪見她很不習慣這樣吃飯,於是微笑著:“不習慣就別用公筷了。”

上官麗水笑嘻嘻的問:“你不怕我把什麼不健康的東西傳染給你?”

路明溪輕聲一笑:“不怕,而且你也沒有什麼不健康的。”

上官麗水聽這話,心裏覺得很開心,“嗬嗬”笑了笑把公筷往桌上一擱繼續用私筷吃飯。

然後二人開始一邊吃飯一邊時不時地著話,氣氛越來越愉快。

今和李羽佳一起吃晚飯時,上官麗水心事煩亂沒胃口,所以根本沒吃幾口。此時不曉得怎麼回事,跟路明溪一起吃飯,反而覺得胃口大增,什麼都覺得好吃。而路明溪也因為在路家,路戰庸和顏秀芳麵前不自在,也沒吃多少。此時本來就餓,再加上他雖然從七歲時進入路家大門之後,一直吃著山珍海味珍饈美饌長大,卻也沒有挑食的毛病,隻要幹淨健康又五味不過都願意吃;所以保持著住不緊不慢的進食速度,什麼菜都吃一點。其實他本來是打算回酒店就叫餐的,正巧上官麗水邀請他去吃飯,於是索性答應了對方。

剛剛那兩個女服務員把筷子給了路明溪後跑進後廚,好像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情似的嬉笑了一番後,那個體型微胖的對王文樸有聲有色地:“王叔叔,那個和上官麗水一起吃飯的男生真是一個怪人?”另一個體型消瘦的也附和:“就是!兩個人用四雙筷子,還什麼……叫‘公筷’。王叔叔什麼叫公筷?”

剛聽時王文樸也覺得有趣似的,跟著她們笑,後來越聽越神色嚴肅,猛然喝道:“別胡!什麼怪人?人家可能是一個富貴人家的孩子。隻有富貴人家才有吃飯使用公筷的禮儀。咋們這些窮人哪能這麼講究?這孩子肯定不是一個普通人!”心想:怪不得剛剛覺得這個孩子跟平時見到的孩子不一樣。本以為隻是長得好看氣質與眾不同而已,現在看來是一個富人子弟,才有這樣與眾不同的氣質啊!

兩個女服務員聽後,半信半疑,但見王文樸得這麼嚴肅就不得不信。於是目瞪口呆的愣了半晌才匆匆回了餐廳。

王文樸做完菜沒什麼事也跟上兩個女服務員回到餐廳,在收銀台後的範素娟身邊坐下,然後看著角落裏的二人,笑盈盈地對範素娟道:“你發現了沒有?水丫頭變了!”那對情侶早就吃完飯離開了,此時餐廳裏隻有上官麗水和路明溪在吃飯。那兩個女服務員也沒什麼事,就坐在離收銀台兩米左右的兩個藍色塑膠凳子上靠著牆,看著那邊吃飯的二人竊竊私語,但也沒拿出手機來拍照。

範素娟也裂嘴一笑:“可不是!膽子也變大了,剛剛還跟人家握手呢!”

“膽子大了明她心裏踏實。”

“踏實什麼?”範素娟轉頭疑惑地看著王文樸。

“因為有人保護啊!”王文樸挑挑眉,“你沒看到嗎?剛剛那位路明溪把她給嚴嚴實實的護在身後,根本沒人能靠近她。”又饒有興趣地道:“你巧不巧!之前水丫頭跟我打聽《護苗人》作者路明溪的信息,我當時開玩笑的,要是路明溪是一個又帥又年輕的大學生將來成她男朋友也可能。沒想到真被我中了前頭,路明溪真的是一個又帥又年輕的大學生,而且還跟水丫頭遇上了。”

“真有這事?”範素娟一臉詫異,“那也太奇了吧!”

王文樸略有得意的樣子道:“可不是!”著湊近範素娟繼續道:“哎你,前頭被我中了,那後頭也會不會被我中?”

範素娟推了一下王文樸,斜眼道:“哪有那麼多能中?一大把年紀了還這種迷信話!再,那路明溪才二十出頭跟水丫頭差五歲多呢!”

“你看你,剛剛還我迷信!你現在反過來思想腐敗的話!差五歲有什麼關係?現在這個時代差七八歲的姐弟戀多的去了!”

範素娟沒接這話,好像探究什麼似的往那邊瞧了半晌,然後想到什麼似的突然轉頭對王文樸道:“我老頭子,你還記不記得兩年前我跟你提過,水丫頭手機上有個長得特別漂亮的男孩?”這些年,上官麗水就像他們的女兒一樣,對上官麗水也格外關注。上官麗水喜歡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吃什麼菜,有幾個朋友他們都一清二楚。

“記得啊!我也看過,確實是一個很漂亮的男孩。怎麼了?”

“都好幾年了,水丫頭手機都換了好幾部了,可是手機裏的那張照片卻從來沒有換過!我問過她:這個男孩是誰?為什麼喜歡用這張照片作手機壁紙?她當時嬉皮笑臉的,因為好看。當時我也沒有多想,可是今我看著這位路明溪,突然想到那張照片上的男孩。”著又瞧了瞧那邊,“你有沒有覺得這位路明溪長得挺像那個男孩?無論是鼻子、眼睛、臉蛋都很像!”

聽時王文樸也瞧著那邊正側臉對著這邊吃飯的路明溪,腦子裏快速地回想路明溪的五官與上官麗水手機上的那個男孩的模樣。覺得兩張臉確實挺像的。於是若有所思的點頭:“你別,還真挺像的,雙眼皮的丹鳳眼、高挺得像個外國人的鼻子,確實挺像的!這也太巧合了吧?”

“會不會不是巧合?而是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不會吧!”王文樸又驚訝又懷疑的瞧著範素娟道:“那時候路明溪還那麼,水丫頭怎麼可能認識他?”

“那會不會他們那時候就認識了?”

“不可能!要真認識,之前水丫頭還會跟我打聽《護苗人》的作者路明溪信息?”

範素娟若有所思的點頭:“也是,看來真是巧合而已!”又道:“等有機會我再問問水丫頭。”她還是相信自己的感覺。

兩人一陣沉默後,忽然王文樸想到什麼似的開口:“看來水丫頭碰上一個富貴子弟了!”

“什麼富貴子弟!”範素娟茫然地看向王文樸,“你在胡什麼?”

“我沒胡,”王文樸一臉認真,“你咱們開飯店也有三十多年了吧!來過吃飯要公筷的客人嗎?”

“公筷?!”範素娟也沒聽過這個詞,一臉茫然。

王文樸繼續道:“公筷是那些極富極貴的人家的餐桌上使用的禮儀與習慣,別咱們這些窮人,就連那些有錢人也不一定會講究這些禮儀。而這孩子竟跟那倆丫頭要公筷,可見他不是一般有錢人家的孩子!”

範素娟半信半疑:“還有這事?”著往那邊瞧去,仔細一看,那坐姿端正不緊不慢地吃飯的路明溪,確實在使用兩雙筷子;一雙隻用來夾盤子裏的菜放入飯碗裏,一雙隻用來夾碗裏的菜送口。這樣繁瑣又麻煩的動作,他卻熟練的得心應手舉止自若,而且渾身透著高貴典雅之氣。於是瞧了半後才不得不信的點頭:“確實!仔細一看,他身上確實有很多普通人不能比擬的東西,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王文樸也仔細瞧著那邊點頭。

於此同時,上官麗水與明溪在外白渡橋漫步時被路人拍下的照片在網上傳瘋了。袁紅意敷著麵膜躺在客廳沙發上看書,突然茶幾上的iPhne手機鈴聲響了,袁紅意疑惑地拿出一看是王芷蘭打來的,神色忽然沉了下來。這個時候打來電話,肯定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於是接了電話,手機裏響起王芷蘭急急忙忙的聲音:“紅姐!咱們水兒又上熱搜了!”

“怎麼回事?”袁紅意也突然著急起來,把手裏的書往茶幾上一丟,隨即把還不到時的麵膜給缷了。

“哎呀!你自己看微博熱搜!”

“行行……”著準備掛電話,又想到什麼,繼續對那頭道:“哎!你可別多嘴去告訴水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