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正許方同時也向後退了一步,留出空地好讓許榮國揮鞭,以免誤傷自己。
許嬌身子更直了,轉過身子背對著她喚作父親的那個人。
許榮國絲毫沒有留情,狠狠的一鞭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隻是這一鞭下去許嬌衣服破開,皮肉破開。新鮮的鹽水配上厚厚的皮鞭,換作平常人恐怕要去半條命。可是許嬌生生的忍了下去,死死咬著唇把慘痛的叫聲壓進肚子裏。
見她沒有叫一聲,沒有動一下。好像剛才那一鞭不是打在她的身上一樣,許榮國覺得自己威嚴受損,接連三鞭加了力度。
許嬌咬破了下唇,濃濃的血腥味穿進口腔,血原來是鹹的。心裏默默數著,可是每一聲都那麼艱難漫長。十下時,她覺得自己快要倒下,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腿腳已經沒有力氣支撐自己的重量,也許她這一倒就再也起來了。
不能就這樣死去,媽媽還沒有脫離那個家。數到二十下時,感覺後背已經開了花,同時麻木沒有疼痛。她不知道再經過十鞭後,她,還是不是她?現在隻能亂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能倒下,這是唯一的意念。
旁邊的許正突然跪了下來,央求著:“父親,求你不要打了。要罰就罰我一人吧!我是大哥,都怪我沒有教好弟弟妹妹。”
許榮國停下了手中的鞭子,行家法時旁人不得求饒。可是許正寧願冒加罪加一等的風險,懇求自己放過其實並不是很親的妹妹。他開始心軟了,“罷了,念在你們都是初犯。許嬌二十鞭,許方二十鞭。許正替妹求情,說明他心裏有家人,免去鞭打。回去自我反醒。”
許方聽到後,一顆心算放下一半。隻是二十鞭,許嬌一個女人都能承受,自己也一定能承受。更何況這鞭上的鹽水也淡了,父親的力氣也用的差不多了。想想自己還是撿了個大便宜。
許正心裏更是樂,他走的一招險棋。劍走偏鋒,吃準了許榮國還有一絲感情,這得感謝他的媽媽。下午從這裏離開後,許正就電話媽媽告訴她,許榮國提起自己出生的事。
開始他還擔心是父親有別的想法,沒想到他媽媽卻說:“人老了就會念舊,心也會變變慈。你父親應該是良心未泯,憶起當初我決定為他留後的事。記住在他麵前要多表現你其實很關心兄妹,或許對你有好處。”
如許方願,淡了鹽水減了力氣。然而二十鞭真沒有那麼輕鬆,真真實實落在身上,哪有不痛的?還好總算熬了過來。
“這隻是教訓,如有下次你們好自為知。”許榮國收了鞭重新扔在鹽水裏,原本幹淨可飲的鹽水瞬間成了血色,妖紅妖紅。還可細小的物體漂浮,那是從他兒女身上帶出來的肉。
“好了,你們都走吧!不要在這裏礙眼了。”許榮國極累的靠坐在沙發上,怎麼會不累,年近六十的他,連續揮了四十鞭。他的確要好好休息休息。
出了大門,許正不在是剛才的好大哥,瞥了一眼許嬌慘不忍睹的後背,丟出一件外套後坐上自己的車揚長離開。許方也沒有像來時親自接許嬌,還好他有車。
苦了許嬌沒有車隻能步行,撿起地上的衣服,扯出一絲苦笑,許正已經夠仁慈了。新鮮的二十鞭打在剛獻完血沒有三個小時的女人身上。她能堅持走出大門已經很不錯了,也沒有指望兩個哥哥能送她一程。現在還在家門口,就算爬著也要離這裏遠點。
這哪裏是家,比地獄還要恐怖。
許嬌東倒西晃的走在人行道上,她真的不行了,攤坐在地上。真正的疼痛才剛開始,後背火辣辣的疼痛,幾乎要了她的命。像一隻食肉蟲鑽了進去,正在一點一點的撕著她的肉飲著她的血。
左竹從醫院裏知道給許諾輸血的是許嬌後,覺得應該向許嬌道謝。雖然他沒有道謝的理由,但他還是覺得有這個必要。隻是他隻下午就聯係不上許嬌,一時空虛感湧上心頭。他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失落吧!他居然失敗的連替許諾給別人道謝的機會也沒有。
從醫院裏出來,就漫無目地開著車。紅燈路口,他隱約看到一個眼雜熟的身影,很像許嬌。雖然和她不是很熟,但他是一個敬業的演員。和許嬌合作時就有這麼一個片段,她側坐在地上。
拐角處打著方向盤調了個頭,車子停靠在路邊。跑到那人身邊,“真的是你。”
左竹的聲音讓許嬌又驚又喜,讓她看到了活路:“快點扶我去醫院。”
左竹以為她是輸血過多身體虛弱,伸手攬住她的後背。隻是這麼一個輕輕的動作,換來許嬌一絲叫喚:“啊!”聲音微弱,但卻痛的揪心。